呼吸微微窒住。
——你說,他那衣服底下是甚麼模樣?
“李郎中說這手三日以內萬不能動。”他隨即解釋道,“不然傷口裂開,規複更慢。”
“你要我就在這裡說麼?”他低低道,“外頭另有人等著。”
“自是幫你清算清算。”我說,“你看你把裡衣穿成了甚麼模樣。”
我旋即在他劈麵坐下。
固然我曉得他現在的身形比疇前長開了很多,可遠觀是一回事,近看又是一回事。
他喝一口水,道:“我母親歸天前,就已經經常擔憂先帝不知何時會要了我的性命,鬱鬱寡歡。為此,她將我父皇留在她那邊的一根馬鞭交給了杜先生,求他務必將我好好教誨,若我不聽教誨或做出任何危及本身之事,都可用此鞭獎懲,讓我服膺。杜先生一貫珍惜我,冇有懲罰過我,更冇有效過這鞭子。”
他看我一眼,有些無法。
以是,他入了宮學。
我自是記得,微微點頭。
“這疤是如何來的?”我問道。
這衣裳穿得實在草率,衣衿邊上兩根繫帶,一裡一外,他隻繫了內裡的。他的背很寬,我伸開手伸到前麵去的時候,就像要摟著他一樣。
“離京就國之前。”我反覆著,又問道,“是在見我之前,還是見我以後?”
“為何?”他問。
他在茵席上坐下來,拿起水壺,倒了兩杯水。而後,他看向我:“這事有些長,你站著聽還是坐著聽?”
我的手愣住,倏而想起他說過,本身之前受過彆的傷。獵奇之下,我瞥了瞥他的後腦勺,將裡衣的布料撩起來。
“在那之前,他就已經曉得了。”他說,“你可還記得,我有一次不告而彆,消逝了三日。返來以後,我奉告你,杜先抱病了,我去扶風看望他。”
我曉得,他是個親王。能在他身上用鞭刑的,隻要……
下一瞬,我睜大了眼睛。
“不是。”他說,“是杜先生。用的是我母親給他的鞭子。”
我看著他,隻覺手心起了一層汗膩。
我將那些雜七雜八的動機壓下去,道:“你背過身去。”
“是先帝,”我的心砰砰撞著,“還是……”
我“嗯”一聲,逼迫本身把目光從他那敞開的胸口收回。
他垂著那隻傷手,已經穿好了裡衣,外套則披在肩上,正吃力地拉到另一邊來。不管衣袴,所謂的穿好,皆不過勉強。穿得歪歪扭扭,繫帶隨便綁著。一看就曉得,那是一邊手傷了的原因。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冇有反對,依言背過身去。
合法我心猿意馬,俄然,我看到了他的肩膀上,有一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