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上石階,我愣住腳步,看著阿珞。
“……至公子方纔提的地步,這些年,都是恭郎在看管。當年國公抄家以後,這些地步本來也是要被收走的,恭郎特地去了都城一趟,傳聞抄冇以後就要賣了,因而從速返來跟族人籌議。都是上好的田土,又是家傳的,就這般丟了難道愧對先人?我等都感覺這地步該保,剛好恭郎在上頭也另有些人脈,便由他出麵疏浚。好說歹說,這些地步固然還在羈押之列,但暫不售賣。恭郎看著荒了可惜,剛好疇前耕作的耕戶也在,就讓耕戶們持續耕作。如此,地步才未曾荒廢了去。故而這些年,恭郎冇有功績也有苦勞,至公子說呢?”
我未幾言,帶著阿珞往前堂而去。
公然,上官恭不緊不慢道:“此事,有家書為證。”
先前楊氏與我說過,阿珞剛接來的時候,日日夜夜鬨著要母親,厥後雖懂事些不鬨了,但她們也不敢在她麵前提起四娘,唯恐她悲傷。
世人見狀,客氣地紛繁行禮。史氏身後的幾個婦人麵麵相覷,也或福身或欠身,唯有史氏仍站在那邊,麵色不定,彷彿非常為我方纔說的話不快。
我愣了愣。
她看著我,目光又高低打量一番,暴露一抹嘲笑,對白氏道:“阿黛還是像當年普通伶牙俐齒。妾若未曾記錯,她先前削髮了,是麼?”
我內心喊了一聲壞。這上官恭敢如此開口,定然是有背工,兄長問出這話來,便是上了他的套。
我不急著走出來,隻帶著阿珞站在前麵,持續聽下去。
那位我該稱為伯父的上官恭,倒是個長相斯文的人,體貌微胖,嘴上長著山羊鬍子,彷彿非常喜好捋,油亮油亮的。
說罷,我環顧四周的族親婦人,淺笑:“本日起,我們家回到這老宅居住,與諸位不但是族親,還是近鄰。一應之事,還請諸位多多照拂,感激不儘。”
聽得這話,我明白過來。
史氏“嗯”一聲,看了看阿珞,對白氏道:“記得妾上回到府上去的時候,阿珞還在繈褓當中。妾當時就對你說,都說男似母女似父,這閨秀眉眼不似維郎,倒跟四娘更像一下。可惜四娘竟是去了,阿珞小小年紀失了父母,當真薄命。”
白氏道:“到了,就在前堂。”
輪到史氏麵色微變。
我仔諦聽著,微微點頭。兄長不枉對著我講了很多年大事理,這番話,客氣當中帶著些路數,把道義的高帽扣到了對方頭上,讓他摘不下來。
“拜見大伯母。”我拉著阿珞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