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隻要一根玉簪那麼長，刃部細如柳葉，薄如紙張，卻鋒利非常，削鐵如泥。
“那裡的都有。”侍女道，“王子喜好四方浪蕩，賞各地美景美物美人。”
我說：“我不須彆人對我恭敬。阿誰處所，陛下也去過，既然陛下可滿身而退，我為何不成？陛下放心好了，此事，我既是陛下的幫手，定會辦好。”
景璘說，他當年隨先帝出征的時候，因為兵敗，曾深陷亂軍當中。當時，他的擺佈保護都倒了，他的劍也失了，就是靠著這柳葉刺，將一個來取彆性命的敵兵捅死，然後藏在死屍堆裡，詭計矇混過關。隻是運氣不好，他畢竟還是被人發明，終究與先帝一道被俘。
現在，他將它又還到了我手裡。
我瞭然，又問：“如此說來，王子的後宮，定是美人如雲了？”
我在鏡子裡看了看她，獵奇道：“王子疇前帶返來的美人，都是甚麼樣的？也是中原的麼？”
景璘：“……”
“也不儘然。”侍女笑道，“北戎畢竟是苦寒之地，便是有錦衣玉食，也總有人是待不住的。王子待她們非常寬和，來去自如。就算要走，王子也從不虐待，每小我分開之時，帶走的金銀都充足她們一時吃用無憂。”
骨力南的唇角還是帶著那不羈的淺笑，道：“我每次回王庭，身邊的女人向來會不會少於兩個。我看這位杜娘子合適，又是娘子的扈從，不若一道上路，與娘子也是有伴。”
景璘仍看著我，少頃，望向上方，深吸一口氣。
未幾，門被翻開，北風伴著亮光透入。
“王子這是何意。”我說。
一番穿戴以後，鏡中的我，已經成了一個北戎女子的模樣。
這是個樣貌正宗的北戎女子，漢話雖口音濃厚，倒也熟稔。
龐大毛皮氈帽下，骨力南的臉映著火光，高鼻深目愈發棱角清楚。灰眸亮光，深淺不測。
他諦視著我，定定的，神采緊繃。
我並不籌算帶杜婈去。一來，她如果出了甚麼事，我難以交代；二來，這是我的事，牽涉她隻會節外生枝。
它出自名匠之手，有個雅稱，叫柳葉刺。
我心想，這骨力南浮浪歸浮浪，倒也是個風雅的。
“誰說你是甚麼幫手！”
即便烏黑一片，我也曉得它是甚麼模樣。因為它是當年景璘十五歲生辰的時候，我送給他的禮品。
不過就算是當時候，來搜他身上財物的人也冇有發明他藏在靴子底下的柳葉刺。自那以後，他就感覺此物是護身神物，一向不離身。
黑夜當中，又颳起了風雪。北戎人的馬車，比中原的要粗暴和高大很多，上麵覆著厚厚的毛氈和皮子，能載貨能載人，如同走動的氈房。夜色當中，如同一座座的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