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李菡瑤,分開半月書院後,也如王壑普通,在街巷三轉兩轉。她比王壑又分歧,對霞照就像她家的後花圃一樣熟諳,隻一個錯眼不見,再呈現,她已經變成了一個俏伶伶的小丫頭,身著最平常的藍花棉布裙,在司徒照等人的保護下,由菜花跟從,進入一家人後巷,下到河埠頭,乘烏篷船順水而上,半個時候後,站在一裡外的宅院內。
兩人對視,都笑了。
這些墨寶被連夜送走。
然後,眾官兵將劉家商店團團圍住。
連屋頂上都埋伏了人。
李典一一恭應了。
聿真和謹海正隱在人群中瞧著熱烈,忽聽馬蹄聲傳來。大師轉頭,就見街那頭來了一隊人馬,幾個騎馬的將官,帶領一支幾百人的官兵往這邊來。到了劉家商店跟前,打頭的將官一揚手,步隊停下來。
自來這類圍旁觀熱烈的多是販子百姓,讀書人自重身份,就算對畫展感興趣,也要等畫展開張時再來,借畫頒發群情,方顯高雅和教養,要刺探動靜,讓下人來纔對,實在是這件事吵得沸沸揚揚,很多士子晚間在霞水街的酒樓茶社會聚,見劉家商店內忙得熱烈,獵奇不已,忍不住便來了;更多的人則跟聿真謹海一樣,另有籌算,出於謹慎和正視,不顧天晚夜深,親身來看究竟。
賞畫回身,從中間書架上捧起一摞紙,展開,恰是三尺長的橫幅,揭了一張,鋪在桌上。
胡清風和賞畫正等在這裡。見了李菡瑤,恭迎進屋,在書房坐了。李菡瑤便問胡清風:“李典呢?”
當然要盯著了。
她也不問李菡瑤要做甚麼,將一整套筆墨紙硯悉數擺好,撤了書桌上本來的筆墨器具,那些是胡齊亞常用的,不比李菡瑤這套,光筆架上掛的各色湖筆就有十幾支,任其取用;紙張也有好幾種,有大條幅宣紙,也有寫信譽的精彩花箋;硯台和墨條也備用了幾種。
霞水街,劉家商店。
李菡瑤接著又寫了一幅字,此次非常慎重,落筆前,她閉上眼睛,肅立半晌,彷彿醞釀氣勢,世人在旁皆大氣不敢出,她俄然睜眼,提筆蘸墨,落下去……
謹海望著劉家鋪子微微點頭。
李典躬身道:“部屬服從。”
說話間,賞畫已知她要寫手諭,當即鋪了合適的紙張,又滴了幾滴淨水在硯台中,悄悄研磨。
君臣相得,將來可期!
聿真衝動地提及劉家畫展,這是新主親身委派的任務,他們不敢粗心,略籌議了幾句,決定先去霞水街劉家商店探探動靜再說,因而直奔霞水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