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張媽開口,秦含真就搶先一步:“我叮嚀的是你,你叫張媽乾甚麼?你如果能辦,就去辦,不能辦,就給我出去。轉頭我跟祖父祖母說,不要你了,你去跟你嘴裡和順慈愛又風雅的二奶奶做伴去吧。甚麼事都做不了,我要你乾甚麼?”
何氏拿定了主張,以她的性子,是再不容旁人多說的。泰生嫂內心憂愁,卻也不敢再勸,隻悄悄向老天爺祈求,萬不要出事纔好。
想到這裡,她又問泰生嫂:“你瞧著……這兩日老爺太太的表情如何?若我跟他們說,不放心二爺和兩個孩子,想要提早歸去……他們會承諾麼?”
金環持續給何氏捶腿,泰生嫂則對何氏說:“奶奶,那翠兒固然不頂用,但大房隻要這一個丫頭靠近我們。那張媽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奶奶要找人在大房辦事,除了這翠兒,也冇彆的人可使了。奶奶姑息著用吧,反正又不是真要把她帶回大同去。”
翠兒拉長了臉,瞥向張媽:“張媽,你聞聲冇有?姐兒叮嚀你呢。”
她話未說完,何氏就緩慢地橫過來一眼,她頓時噎住了,不著陳跡地看了看金環,深悔說漏了嘴,“呃”了一聲才挽救說:“大奶奶吊頸這事兒,舅爺又不曉得,二爺就更不會起狐疑了。等奶奶回了大同,話還不是都從奶奶嘴裡說出來的?離著一千多裡地,老爺太太能拿奶奶如何辦呢?不過是還是兩邊各過各的日子罷了。”
金環臉上僵了一僵,但還是持續笑著。
何氏冷哼了一聲:“老爺倒罷了,他是個寬和性子,墨客脾氣,隻要在他麵前伏低作小,做足了禮數,他能拿我這個兒媳婦如何辦?倒是太太,那就是個炮仗,一言分歧就喊打喊殺的,梓哥兒又不在我跟前擋著,一個不好,怕是真要虧損,偏現在我又走不了。”她問泰生嫂,“我哥哥返來了冇有?”
翠兒剛纔明顯都摔簾子走人了,如何一會兒的工夫,又回身返來了呢?她不但返來了,還纏在秦含真身邊囉囉嗦嗦,把她剛纔在這屋裡頒發的高論來來去去再複述上幾次,聽得人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何氏橫了她一眼:“怕甚麼?撐死膽小的,餓死怯懦的。我若不趁著姓吳的現在還未失勢,早早把他踩下去。將來他風景了,還能饒過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