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未說完,何氏就緩慢地橫過來一眼,她頓時噎住了,不著陳跡地看了看金環,深悔說漏了嘴,“呃”了一聲才挽救說:“大奶奶吊頸這事兒,舅爺又不曉得,二爺就更不會起狐疑了。等奶奶回了大同,話還不是都從奶奶嘴裡說出來的?離著一千多裡地,老爺太太能拿奶奶如何辦呢?不過是還是兩邊各過各的日子罷了。”
秦含真醒來幾天,都是張媽在跟前照顧,對她已經有了豪情,看到翠兒如此不講理,也看不過眼了,冷臉對翠兒說:“我隻看到你使喚張媽拿東西,我可冇張過一次嘴。甚麼時候你成了我?”
泰生嫂心道關氏本也冇想死,不過是被你這個妯娌逼的罷了,隻是這話她當然不會說出口,隻奉迎地笑著安撫何氏:“奶奶放心,關家算老幾?他家老頭子隻是米脂縣城裡一個不起眼的教書先生,到死也就是個屢第不中的老秀才,若不是做了我們老爺的親家,誰看得起他?奶奶是甚麼身份?端莊官宦人家出身的令媛蜜斯,二爺還是六品的百戶。他關家何德何能,還能來找奶奶的倒黴?”
何氏咬了咬唇:“可不是,他還冇得官呢……那就叫他一輩子都得不了!”她恨恨看了正屋方向一眼,“米脂縣令還籌算為關氏那賤人謀一個節女的名號,他們這是在做夢!”
金環抿嘴笑道:“泰生嫂子,我可冇惹你,你怎的還拿我打趣上了?”
泰生嫂道:“奶奶就放心吧,舅爺也是辦事辦老了的人,不會出不對的。不該說的,包管一個字也不會說!就連大爺……”
何氏咬了咬下唇:“我早叮囑過哥哥,需得儘快趕返來,他應當明白我的意義。就是二爺那兒有些費事……也不知我哥哥有冇有照我叮囑的話,跟二爺解釋章姐兒與梓哥兒提早回家的原因。”
翠兒剛纔明顯都摔簾子走人了,如何一會兒的工夫,又回身返來了呢?她不但返來了,還纏在秦含真身邊囉囉嗦嗦,把她剛纔在這屋裡頒發的高論來來去去再複述上幾次,聽得人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秦含真嘲笑:“既然是如許,我恰好想吃魚湯,你去廚房瞧瞧有冇有。如果冇有,就到外頭買去,不然就到河邊現釣去。”
這回輪到翠兒被噎住了。
不等張媽開口,秦含真就搶先一步:“我叮嚀的是你,你叫張媽乾甚麼?你如果能辦,就去辦,不能辦,就給我出去。轉頭我跟祖父祖母說,不要你了,你去跟你嘴裡和順慈愛又風雅的二奶奶做伴去吧。甚麼事都做不了,我要你乾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