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朱紫相救,焉容好歹多了幾分活下去的勇氣,經這麼一遭鬨騰也免除一頓科罰,這頭撞得還真值當。隻是牢還得坐,她想起昨夜陳牢頭說過的話,如果返來了,還得遭監獄裡頭的罪,看著玉輪越升越高,焉容心也越提越緊。
這會子冇甚麼人打攪,焉容生硬著背,目光冷颼颼地盯著大柱看,眼裡儘是恨意:“你看我都如許了,你也要執意誣告我?”
焉容後知後覺,這纔想起來原是慧音大師,又是頂馳名的狀師,即專門研討、解釋、讀誦律之人。母親姚氏信佛,焉容未出閣之時曾伴隨她上山聽過慧音大師設壇講經,禪意悠遠,聞者埋頭,食肉有趣。
“就照著老邁的說法,我第二!”
官媒婆斜拉著眼看他:“不是說戶部尚書旁聽麼?案子還冇結,再不怕出事?”
“我第三!”
那石獅子在她瞳孔裡垂垂放大,青麵獠牙陰狠至極,底子不是威凜震懾而是暴戾殘暴,滿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焉容身子從石頭上滑落下去,兩眼圓睜,然後看著有鮮血如柱般滴下來。
“你滾!”陳牢頭一腳朝他踢疇昔,將他踢到牆根底下,回身對著焉容奸笑。
“貧尼法號慧音,知自庵主持,施主一心向善定得我佛保佑,隻是塵緣未儘、六根難淨,好自為之罷。”慧音大師起家遠走,一身灰袍不染塵垢。
大柱心如刀割,跪在陳牢頭腳邊抱他的小腿,哭道:“我求你了,放過她吧!”
目睹得一群人上來拉攏,周遭百姓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焉容徒生一腔硬氣,更是使出渾身的力量朝著衙門前那尊瑞獸撞去,她這幾年日子過得極其艱苦,從未像此時現在這般活不下去,好歹死了也能成全名聲,再不必輕易偷生了!更何況,自行了鑒定是比受儘折磨抱恨而終好了不止百倍。
這牢裡,一人哭,一人跪,氛圍壓抑得叫人堵塞。焉容再也不肯聽他不斷地喊“求你!”,用手死死捂住耳朵將臉彆疇昔。
昨日那位官媒婆也在,明天又得了焉容的好處,是一條係紅瑪瑙的鏈子,實在早遲早晚都是她的,隻不過主動奉上來可視為態度好,還是替她說句話算了。“乾脆送出去一道關著吧,也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冇甚麼大礙。”
“……”
陳牢頭笑道:“我是老邁,前頭這洞歸我,殘剩幾小我方纔行酒令輸了,先從背麵那敞開端,我們輪著來,就是不知你這娘們的心性,不敢往你嘴裡乾,怕你下了死口。哥幾個,你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