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秋嫦點頭,“沈家舊宅現在早已夷為高山,讓他們再另找住處,我這內心老是不忍。城北嬸母一向寡居,那邊舊是舊了些,但是平靜,也敞亮。不如讓兆容與重兒去那邊,兩邊都有個照顧。你感覺如何?”
吳兆容一家住到嬸母家去,算是個族內親戚,沈月然算甚麼?
“不如如許吧,爹爹,孃親,這事兒畢竟觸及沈家,以是我們說了也不算,不如待沈家公的喪事辦好,孩兒去找沈家兄妹探探口風,再做決定也不遲。”吳兆言暴露幾分睏意。
“丁儒,莫要怪我老是舊事重提,當年若不是你執意讓兆容嫁到沈家,現在我們三代同堂,該是多麼的幸運。”她輕聲歎道。
“哪有人讒諂?當年是他向少祖自首的,何來讒諂一說?”柳秋嫦對舊事也記得清楚得很。
吳丁儒歎道,“我就是怕他太聰明,到頭來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不待吳丁儒承諾,吳兆言道,“住處倒是個好住處,但是沈家阿誰老女人如何辦?”
吳兆言攤手,“既然如此,那就隻是回個都城,這事兒不就好辦了,不過就如當初從都城遷往文池普通,再從文池遷回都城罷了。如爹爹所道,姐姐是沈家的長兒媳,有這層乾係在,吳沈兩家是不管如何也撇不潔淨的。孃親如果顧忌沈家的過往,不如今後就讓他們隱姓埋名,凡事低調,我們也少與他們在明麵兒上來往。歸正他們是沈家人,不會缺銀子。”
吳兆言的顧慮不無事理。
悲傷了一陣子,柳秋嫦對吳丁儒道,“不知嬸母現在如何,身子可還結實?”
吳丁儒悲悲淒淒隧道,“或許那就是兆容的命吧,生在吳家,有一個如我這般的爹爹。”
柳秋嫦體味吳丁儒的犟脾氣,深知若真嗆住了他,遭秧的還是吳家人。這時吳兆言給了一個台階,她也就不再爭論。
柳秋嫦說著不斷地以錦帕拭淚,吳丁儒唯有低頭感喟。
吳丁儒也皺起眉來。
分開都城兩個月,汴京府堆積了一堆事件,他第一天履職,既要措置舊務,還要寫下炭行令媛遇害和楓林羽士被殺兩案的卷宗,又要對付同僚們的熱忱,忙得頭暈腦脹。
她抽泣道,“算了,不說了,現在也挺好。他們都返來了,日輝又到處讓著兆容,兆言現在也會拿主張了,你瞧他方纔的思慮多全麵,比我們都要想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