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修遠愣怔半晌,將那核雕托在掌心,丟下瞠目結舌麵麵相覷的伴計,從後門出去,在後巷漸漸踱步。
高修遠的父親當年蒙冤,便是刑部和錦衣司聯手促進,加上錦衣司狠辣之名在外,行事又詭譎奧秘,對錦衣司深為膩煩。彼時雖非韓蟄主事,高修遠因討厭錦衣司,對韓蟄亦無好感,見他刁悍突入捉人,天然不滿。
這回擺滿月酒的,便是楊禮的宗子楊峻,他已過了二十六歲,五年前得了長女,年前又喜得麟兒,闔府高低皆非常歡樂。
說罷,叫人押了郝掌櫃,出門後塞進錦衣司那通身烏黑的馬車。
“錦衣司拿人,向來如此。不過既然你問――”韓蟄自袖中摸出一枚核雕,在高修遠跟前晃了晃。旋即,將那核雕遞到郝掌櫃跟前,“認得嗎?”
韓蟄不肯失了良機,遂命旁人儘皆撤走,隻剩他和樊衡暗藏在暗處。
韓蟄在獄中整整待了一宿,次日淩晨,便帶兩名侍從親身前去筆墨軒中。
女兒大了,她雖不焦急,盯著韓瑤的人卻很多。從客歲至今,已有很多人來探她的態度,有幾個不錯的兒郎,她摸索韓瑤的態度,那位卻都瞧不上。婚姻關乎畢生,想挑個她和韓瑤都對勁的婆家,怕是有得磨。
定遠侯楊家是以軍功起家,祖宗在邊陲賣力, 掙了個侯位, 襲了兩代,成年的男丁幾近都戰死疆場, 為國捐軀,隻剩女眷帶著年弱的孫子留在都城。滿門忠烈令天子深為佩服, 是以格外照拂, 讓年僅八歲的孩子襲了侯位,爵位冇降半階,仍襲一等,並親身命鴻學巨孔教誨。
韓蟄疇當年,伴計正懶洋洋地卸鋪麵門板,見有官差過來,也不認得品級,隻陪笑道:“大人您來得可真早,快裡邊請。”
錦衣司使神出鬼冇的身材無人能及,五名刺客中雖有人盯梢,仍渾然不覺。
五名活著的刺客,能吐出的東西實在很多。
這明顯是來者不善,伴計躊躇了半晌,正想推讓,見韓蟄麵色冷厲,不敢扯謊,隻好道:“各位大人稍等,我這就去請他。”說罷,倉促回身入內,未幾時,便請了郝掌櫃出來。
“嗯。”令容點頭,戳那肉呼呼的小手背,“軟乎乎的,很敬愛。”
郝掌櫃麵色微變,頓時停止了掙紮。
院裡悶哼傳來,伏在牆頭盯梢的兩名刺客未及報信,便被韓蟄的鐵丸擊中後頸,鐵丸擊中要穴,令人頭昏目炫。韓蟄飛身撲出,飛腳踢暈此中一人,趕在另一人逃身之前追襲而上,瞅準臉頰重重揮拳,又怕他將毒藥藏在了彆處,順手打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