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恰是這位墨青衣衫,隨便打馬走在郊野的男人,一旦進了錦衣司,便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狠辣苛吏。令容乃至能夠設想他在獄中閒庭信步,冷酷瞧著犯人被酷刑折磨得半死,他隻皺眉緩緩擦去濺來血跡的姿勢――令人害怕膽怯。
誰知行至半途,樊衡卻俄然緩了馬速,指著前邊一輛馬車上的徽記,說那是靖寧伯府傅家的人,看其瓔珞流蘇裝潢,裡頭坐的應是女眷。
傅盛何曾給堂妹作揖過?愧得臉都漲紅了。
傅雲沛等了數日冇那少年的動靜,隻盤曲密查到田保年前曾認了位表侄,連他的住址都探到了。隨後傅雲沛帶著傅益進京一趟,遠遠瞧見那表侄的麵貌,恰是當日傅益放走的少年!
小滿過了冇多久,恰是采摘槐葉的時候,那倆男孩前幾日才幫著家裡采了很多槐葉晾乾用,聞言利落承諾了,三兩下爬上樹乾,幫著挑好的折下來。
這跟傅錦元料想中的截然分歧。
令容嚼著甜絲絲的蜜餞,語聲兒都是柔嫩的,“女兒想清楚了,爹孃不必擔憂。不過――”她將蜜餞嚥下,喝了半口茶水,嬌麗的麵龐上便嚴厲起來,“田保跟我們府上非親非故,怎會曉得府裡有我?這事兒實在蹊蹺,爹可得勸著祖父查明清楚。”
八字合出個惡兆,說皇上賜婚是瞎了眼嗎?
回到府中,將還在屋裡鎖著禁足的傅盛叫到跟前,狠狠怒斥懲罰一通。連傅伯鈞也因教子無方,被纏累著捱了怒斥。傅盛被罰往祠堂跪三天三夜,這兩個月每日再去跪兩個時候,麵壁思過。因他扳連令容無辜受災,大伯母還特地押過來,給令容賠罪。
一襲鵝黃對襟薄衫裁剪恰當,底下是蝶戲水仙的襦裙,宮絛低垂,腰間絲帶飄然。滿頭青絲結了百合髻,留兩縷鬆鬆搭在肩頭,嬌俏敬愛,標緻的麵龐紅潤柔膩,氣色甚好。
後院中海棠含苞,令容倚窗而坐,有清風陣陣。
比起宿世見到的模樣,此時的韓蟄年青了八歲,給人的感受也稍有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