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蟄握住,隻覺掌心暖軟,那幾根纖秀的玉指柔若無骨。慣常沉冷陰霾的眼底浮起些許和順笑意,他牽著令容出了街,往那香氣撲鼻的食巷而去。

沉著臉走下樓,堆棧的偏僻角落,兩名錦衣司的人守在門口,不準旁人靠近。

長孫敬癱躺在地,嘲笑,“我雖逃亡天涯,卻非輕浮之徒,不屑辱□□女。何況她麵貌出眾,心性聰明,像是上等珍寶,無緣無端,何必傷她。”

韓蟄也順手罩了披風,跟樊衡交代了幾句。

韓蟄拿指腹沾掉她眼睫淚珠,又將她抱在懷裡,“彆哭了。”

韓蟄揮劍,鋒刃掃過,將他左手尾指第一截齊齊削斷。鮮血湧出,十指連心,長孫敬咬牙忍痛不語,半晌後才道:“我冇對她失禮過。”

長孫敬受了,伸手擦掉嘴角汙血,俄然哈哈大笑起來。

“嗬!拿我去狗昏君跟前邀功嗎!”

“如何?”長孫敬稍覺不測,“不怕我跑了?”

韓蟄踱步出來,“餓了嗎?”

屋內除了通鋪床褥,再無他物,韓蟄冇籌算用刀劍占便宜,勢如怒虎,狂追緊打。

“疼。不過夫君來了,就不消再刻苦。”令容哭了會兒,又感覺不美意義,咬著唇笑了笑,如初夏芙蓉含露。

樊衡挑了堆棧安排住處,令容見劈麵有裁縫鋪,便去裡頭挑了整套衣裳,進客房後,頭一件事就是讓店家送來兩桶熱水,洗洗風塵倒黴,泡水裡舒活筋骨養精力。

“夫君――”令容叫住他,“堆棧裡的飯食千篇一概,不如我們去內裡?方纔我問過伴計,出了這條街,左拐走一陣是個巷子,有很多本地馳名的吃食,到亥時纔打烊。我們去那邊好不好?不會擔擱太久。”

“利落!是條男人!”他猙目大笑,“冇想到冷厲無情的錦衣司使,也有為女人衝冠一怒的時候。還打嗎?作陪到底!”

夜已深了,客房中燭台敞亮,她坐在桌邊,正對著一壺清茶吃糕點。冇有金飾胭脂裝點,青絲散落在肩,襯得肌膚柔白細緻,被燈燭蒙了光暈,抬眸瞧過來時,端倪精美,委宛柔旖,添些許嬌媚味道。

冰冷的劍尖抵在喉嚨,長孫敬麵不改色。

“兩隻都是。”長孫敬盯著他,伸脫手臂。

兩人技藝旗鼓相稱,長孫敬身上有點傷,韓蟄又滿腔肝火,連著三回猛攻,長孫敬被打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不轉動。韓蟄的力量也用了大半,喘著氣走到門邊,拾起扔在地上的長劍,走至長孫敬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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