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哪敢接告高陽長公主的狀子?隻拖著不辦。
隻是死者為大, 裴少夫人的事眾目睽睽, 長公主親口承認, 人證有了, 物證也在, 故未急著究查, 先辦喪事。
馮璋在都城逗留月餘,目睹天子昏聵、公主放肆,女兒白送了性命也冇討到半點說法,便帶著裴家分開都城,同往楚州去了。
倘若叛軍攻到都城,金州該如何辦,這滿城百姓,又會墮入多麼景況?
現在兵變提早了數年,韓家在軍政上的棋子怕是尚未布好,可否力挽狂瀾,穩住國土?
令容聽到這動靜時,正在豐和堂裡吃糕點。
楊氏點頭,“那是個引子,想必馮璋早就對朝堂不滿,此事一出,便耐不住了。”
因永昌帝冇開口,這案子也交不到錦衣司手裡,裴家等了半月冇動靜,氣怒之下,去長公主府實際,卻被豪奴趕出。
馮璋倉促趕赴都城時,裴少夫人尚未下葬。他膝下兩子一女, 向來將女兒視為掌上明珠, 自裴少夫人遠嫁都城後,更是聚少離多, 一年到頭,難見麵幾次。
她想著馮璋謀逆在四五年以後,彼時傅益必然已調往彆處,是以未曾打攪。
楊氏也已安排備了車馬,派八名結實仆人隨行庇護。
楊氏聽了,當即允準,“既然擔憂,就歸去瞧瞧。這裡如有動靜,我派人知會你。”
“如何?”楊氏驚奇。
韓瑤麵色也變了,“是為裴家少夫人的事?”
隨後,吏部員外郎裴簡拚著受罰,在朝會告禦狀,提起此事。
因本日楊氏外出,便先蒸了銀絲捲和黃金糕備著,她和韓瑤耐不住,先拿來嘗。
……
玄月尾時,楚州傳來急報,鹽商馮璋聚了兩千流民,砸了縣衙殺了縣令,公開造反。
自唐解憂被送去道觀後,府裡公然安生了很多。楊氏派了身邊得力的仆婦去道觀盯著,叫唐解憂每天遲早跪聽教誨,閒時抄經悔過,不準踏出道觀半步。每隔數日,便叫仆婦親身去取抄好的經籍,返來查過,送給韓鏡過目。
令容樂得如此,因韓蟄又受命外出,閒暇時除了看書觀花,搗鼓美食外,也常來豐和堂伴隨楊氏。楊氏和韓瑤並不知和離的事,待她如舊,令人稍覺慚愧,又頗迷戀,常變著法兒做些美食貢獻楊氏。
車馬敏捷出了韓府,擇就近的城門而去。
令容神采微緊,忙站起家,“母親,我想回家一趟。”
街上百姓尚不知楚州兵變的動靜,商店昌隆、販夫謀生、紈絝閒逛。明顯是平常迷戀的販子熱烈聲音,兩旁偶爾另有飯菜香氣飄來,直往鼻子裡鑽,令容卻隻感覺心焦,思路混亂――馮璋生亂,哥哥存亡未卜,這當然是最令人懸心的。除此而外,按她印象中馮璋的凶悍勢頭,一年以內,馮璋便會占下半片國土,劍指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