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如此疾言厲色,唐解憂嚇得一抖,囁喏道:“是。”
年過六旬的病弱白叟渾身都在顫抖,那一巴掌扇下去,手抖得格外短長。
太夫人未料他會在這當口過來,神采一緩,道:“你如何來了?”
太夫人還在為令容的話驚愣,見韓蟄神采不對,並未多說,隻道:“先坐。”
被白叟家捧在掌心八年,她一貫被捧為珍寶,太夫人半句重話都冇跟她說過,這一巴掌扇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太夫人打斷她,“無關緊急的不必說了!我隻問你,你可曾頂撞?”
……
“果然如此?”楊氏端倪一沉,“你跟長公主泡茶時冇說甚麼?”
令容端端方正跪著,渾身積儲的肝火、不滿、驚懼、可惜,彷彿都跟著那句話抽離。
“隻是辯白,並未頂撞。”
太夫人冷嗤。
“返來的路上碰到母親,她說祖母邇來身材抱恙,讓我多來問安。孫兒邇來繁忙,行事忽視,還望祖母包涵。”韓蟄躬身施禮,見令容仍舊跪著,伸手握住她手臂,悄悄鬆鬆地扶起來,“母親說有事要商討,叫孫兒先等著,陪祖母說話。”
眼淚唰地流了下來,唐解憂緩緩地收回攀在太夫人膝頭的手,哭聲反而停了。
畢竟這會兒,韓蟄明顯是聽了楊氏的話,來慶遠堂照看她的。
世人坐了有兩炷香的工夫,楊氏才倉促趕來。
韓蟄依命入坐,見唐解憂站在簾後,麵色微沉,“表妹也過來。”
結婚大半年, 韓蟄雖脾氣冷厲, 但令容也看得出來, 他分得清輕重,並非外間傳言的那樣悍厲無情。行宮裡誤打誤撞地幫他得救, 救下性命, 韓蟄想必還記取, 且他承諾過會護著她, 韓家暗害的事她也半點未曾沾惹, 現在和離, 韓蟄該當不會再克妻, 傷她性命。
“明天傍晚,我來看祖母的態度。”
她不曉得韓蟄有冇有聞聲方纔的話,見他肅容不提,便也冇再出聲——休妻的話雖是氣怒之下說給太夫人聽,終究的休書卻須韓蟄來寫,現在若提,隻會令韓蟄尷尬。葫蘆島的事還冇鬨清,旁的回屋後關起門來漸漸商討也不遲。
楊氏不睬,隻向令容道:“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