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中間站著神采慘白的唐解憂,髮髻半亂。
且此中一人,還是韓蟄捧在掌心疼寵的老婆。
“少夫人你如何了?”
茶爐燒著泉水, 因水還未沸,她便先玩弄茶葉。
靖寧伯府無權無勢,那傅氏算甚麼身份,也敢如此倨傲,說天底下唯她配得上韓蟄?
高陽長公主“嗯”了一聲,又冇了下文。
底下呼喊聲亂做一團,令容又驚又氣,顧不上看腕間傷痕,轉過身扶欄望下去,就見觀景台下的空位上圍了七八個仆婦丫環,中間躺著二十來歲的少婦。從上麵瞧,那少婦的腹部微微隆起,現在身子伸直,雙手護在腹部,神采非常痛苦。
――看動靜,必然是被方纔落下的香珠或是茶杯滑倒的。
令容猜得這必跟唐解憂有關,心中雖憤怒,卻隻能躬身恭敬道:“長公主明鑒,民婦自知身份寒微,從未說過如許傲慢的話。”
令容忍動手腕疼痛,指了指地上血跡,“這個不急,先看看那邊如何吧。”
……
正考慮該如何開口,偏頭見閣樓外楊氏等人正徐行往遠處的林風亭走,便臨時按住。
這酒樓慣於接待高門貴戶,泡茶的器具天然是齊備的。
唐解憂驚奇,忙跪在地上,“殿下這是做甚麼?”見高陽長公主臉上驀地生怒,跟隆冬俄然來臨的雷雨似的,心中一跳,忙道:“是民女口無遮攔,罪該萬死。殿下本日為賞景而來,豈能為這點事傷了興趣?”
兩人同時呼痛出聲,觀景台下也傳來一聲驚呼――“少夫人謹慎!”
“她從小就做派霸道,半點不把性命放在眼裡,一貫如此。”
唐解憂模糊感覺事情不妙。
“瑤瑤,帶她擦些藥。”楊氏叫來韓瑤,又拍拍令容肩膀,“彆慌,我會問清楚。”
倒很有幾分清幽高雅的興趣。
“哦?”高陽長公主微微皺眉。
……
茶爐下水已沸了,滋滋冒著熱氣,卻冇人去碰。
底下已圍了很多人,那少婦被人扶起來,地下留著紅豆大的一點血跡。
妒意與肝火交雜,想起那日韓蟄半眼都冇看她,帶著傅氏就走的景象,高陽長公主更是跬怒,驀地豎眉拍案,“來人!”
中間世人見高陽長公主這般反應,都隻悄悄群情,等她走遠了,身邊有人恨聲道:“我是看得真真的。她本來走得很穩,那茶杯掉得俄然,冇防備踩上去才滑倒。如許大的事,那位問都不問一聲,跟她冇半點乾係似的,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