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瞥了韓鏡一眼,徑直引向他最體貼的事,“招攬宋建春,於我們隻要好處。”
不過,留她在後宅安穩度日,確切比在外涉險的好。韓蟄冇再多說,吃完飯擱下碗筷,回閣房換了套潔淨衣裳,叮嚀宋姑將血汙的官服漿洗後送去書房,便帶劍回錦衣司去了。
韓蟄“嗯”了聲,問道:“吃過飯了?”
“嗯。”
韓蟄分毫不讓,“祖父教我讀書為政,這條路當然要機謀狠厲,但若事事斬儘撲滅,對無辜婦孺也動手,如何成為明君?有罪有過之人,孫兒自不會有半點手軟,但傅氏從無不對,昨日長孫敬偷襲時,還是她引開長孫敬救了孫兒性命,豈能以怨報德?”
但明白並不代表認同。
一番遊說,韓鏡公然略有鬆動,半晌才沉聲道:“宋建春如有效,是該招攬。但府裡走的路艱钜凶惡,不能有半點閃失,更不準有半晌鬆弛。”
“去吧。”
韓鏡的脾氣他最清楚,在朝堂摸爬滾打數十年,又手握相權勞心勞力,眼瞧著天子代代昏聵,民氣漸散,百姓遭難,哪能視若無睹?這些年不止府中走在刀尖,孃舅家也是戰戰兢兢、苦心運營。謀逆的事韓鏡誌在必得,也是以苛求萬無一失,不肯出半點不對。
“好!記取你本日的話。”
雖如此想,內心卻仍感覺沉悶,不知不覺走到一處院門前,昂首一瞧,是銀光院。
韓蟄辭職出門,韓鏡仍舊站在紫檀長案後,皺眉沉吟。
“虧你還記取!”韓鏡的聲音拔高些,拍著桌案,臉上已覆蓋一層肝火,“傅氏娶進門纔多久,不知循分守己,竟連番肇事!解憂的事也罷了,現在又來勾引你!那傅家甚麼德行,平常就仗勢欺人、為非作歹,招惹了田保,無端讓皇上賜婚,你再去給臉麵,他們還不反了天!府裡費了多少心血,你孃舅在河陽吃了多少苦,豈容他們來添亂!”
韓蟄神采微變,“那兩人是咎由自取,傅氏卻分歧……”
——不過是少去銀光院,用心政務,有何難處?
藏暉齋,韓鏡正站在書房前的空位上伸展筋骨。
“孫兒明白。”
韓鏡皺眉,不悅道:“遊山散心?不像是你會做的事。端五前你從河陽返來,隻讓樊衡回京覆命,你遲了幾日纔回,是去了金州傅家?”說著,站起家來,負手走到韓蟄跟前,雙目矍鑠,頗含苛責。
韓鏡沉目不語,明顯是在考慮。
“冇有,都很好!”令容當即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