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常常來往。客歲跟母親和瑤瑤去賞梅時遇見,才曉得他也在都城。厥後元夕遇見了一回,筆墨軒裡遇見過,再今後就是在慈恩寺的那次了,夫君也在的。”令容覺出不對勁,忐忑之下,兩隻手扒在浴桶邊沿,仗著有花瓣袒護,略微往前挪了挪,“夫君俄然問起他,是有事嗎?”
浴房讓人感覺逼仄,桶中熱氣蒸騰出淡淡花香,她手扶桶邊暴露半條手臂,膚如凝脂,猶帶香露。花瓣香湯之下,她的身材若隱若現,雙肩秀巧,胸脯微鼓,柔滑紅唇微張,雙眸含波,茫但是惶惑。
將近城門,熊熊火把映照,人群裡韓蟄的背影非常惹眼。
令容又驚又怕,來不及多想,大聲喊宋姑入內,手忙腳亂地穿了衣裳,頭髮都顧不上擦,順手抄了薄薄的大氅披著,從速往韓蟄的書房衝。
……
韓蟄瞧著那雙霧氣後清澈潔淨的眸子,胸口彷彿又堵起來。
他出去時肝火沖沖,先問她跟高修遠如何瞭解,再問觀感,最後拋出如許奇特的題目……莫非是韓瑤的心機被窺破,韓蟄不喜高修遠跟田保的乾係,更不想將相府令媛嫁給籍籍知名的人,纔會含怒而來,探聽這些?
夜已深了,韓府外石巷溫馨,唯有燈籠光芒映照。門房的管事未料會有女人深夜出府,冇看清麵貌,想過來攔著查問,卻見那馬嗖的一聲飛奔出門,吃緊拐彎追出巷子,隻留了一襲大氅在夜風裡翻飛。
韓蟄吃緊勒馬,撥轉馬頭冇走兩步,令容已奔馳到了跟前。
她握著花箋,心幾近要跳出腔子。
韓蟄瞧了令容一眼,“先回院,我有急事。聽話。”說著,叫來沈姑,讓她送令容歸去,卻手按劍柄,疾步往外走。
是真的胸懷開闊,還是蕭郎路人,自知相思有望纔會淡然應對?
他確切有事,倒不是棍騙對付令容。
“如何熟諳?”
令容內心咚咚直跳,待他出了浴房,探出半個身子將那桃花箋拿到手裡,瞧見上頭筆跡和內容,愣了半晌,旋即神采大變,終究明白了韓蟄各種奇特行動的啟事。
錦衣司裡辦案無數,那些錚錚硬漢、奸佞小人吐出的每句話他都能辨出真假,哪怕對方不說實話,他也有無數狠厲手腕撬出本相。現在碰上這嬌柔女子,卻束手無策了――再毒手的案子也不像此事如許難纏。
結婚大半年,令容雖與人無爭,卻並不傻。避嫌之下尚且給能出“不錯”的評價,那麼她至心所想的豈止是不錯?少年如玉,詩才秀懷,她那日跟傅錦元先容時但是興沖沖的。而在他跟前,卻又用心遁藏,全然不及對高修遠的一半熱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