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了一陣, 令容偶然間昂首, 就見書案劈麵的牆上掛著兩幅畫, 一副是元夕那晚高修遠所贈的燈謎圖, 另一幅則是竹林, 修篁森森,清幽沉寂, 有老衲獨坐操琴, 明月相照。那底下的落款卻頗眼熟, 令容想了半晌才記起來, 那是高修遠的鈐印。

先前為了刺探高修遠和令容的事,仆婦已在唐解憂和唐敦之間跑了數回,撈了很多的好處,聞言忙出去傳話。

韓蟄盯著那桃花箋,臉上垂垂覆蓋肝火,陰霾如墨,半晌,將那桃花箋狠狠擲在地上,沉著臉出了側間。

“公然還是我的表哥,很好!”唐解憂將手臂撐在桌上,順手拿銀剪撥了撥燈燭。

金鈴怯怯地點頭,將那幾本書放在書架角落裡,又走回薑姑跟前,低頭懊喪道:“這回是奴婢的錯,私行進內裡來,犯了大人的忌諱,請姑姑懲罰。”

還是該問一問的,起碼看看她對高修遠究竟是何態度。

韓蟄隻擺了擺手,順手步入側間去取東西。也許是他分開太久,令容過得又隨便,側間裡不見枇杷和紅菱的身影,竟有個平常做粗活灑掃等事的小丫環在內裡。見他返來,那小丫環嚇得一抖,手裡抬著的幾本書嘩啦落地,從中輕飄飄零出一張桃花箋。

少女麪皮兒薄,這類時候想跟人傾訴又怕被點破,韓瑤也不例外。

令容一笑不語。

“你出去時,表哥也不在屋裡?”

各種猜想湧上心間,韓蟄神采陰沉。

韓蟄掃了那桃花箋一眼,那上頭寫著兩行詩。他目力極好,藉著燭光瞧得清清楚楚――

先前令容帶回瀑布的圖,傳聞也是高修遠送的,以朋友的身份給傅錦元送畫?

韓瑤竟然還買了高修遠的畫?

看來韓瑤是特地刺探太高修遠的秘聞,纔會得知他作畫的雅號和在筆墨軒賣畫的事,追去買這幅畫。這位相府令媛自幼尊榮,想在她跟前獻殷勤的青年才俊怕是很多,她會費這番心機,倒是可貴――那副燈謎圖送給她,也算物得其主。

薑姑心內納罕,知是方纔側間出了變故,忙走出來,就見小丫環金鈴蹲在地上,正清算摔散的書,問道:“方纔如何回事?”

唐解憂才從太夫人處返來,聽她稟報完顛末,臉上微露笑意,“他冇說甚麼?”

令容長長的“哦”了一聲――韓瑤的性子,可不像是會喜好竹林老衲的。

薑姑忙將金鈴收的那摞書抱出來,擱在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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