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翻開一瞧,竟又是一道食譜,忙應了,趁機拿起食盒,“夫君若冇有旁的事,我先歸去了?紅菱正想做魚,我疇昔盯著些。”
令容帶著筆墨去尋傅益,那位正跟宋建春在院裡喝茶,雖說春闈鄰近,卻也頗安閒。
“令尊能官複原職,可喜可賀。不過嘉州畢竟偏僻,不如都城有很多名家能指導賞識,老朽還是勸你多留兩年,於你總有好處。”郝掌櫃頗捨不得。
令容帶著枇杷和紅菱搗鼓花瓣,韓蟄便披衣在廊下,邊散心邊瞧她們忙活。
他看向令容,微覺驚奇。
這明顯是藉口,想溜走的企圖太較著。
……
韓蟄唇角勾了勾,收回目光, 起家將那捲書擱回架上, 隨口問道:“那天早晨可曾遭到驚嚇?”
“但夫君也救了我的性命。”令容揚起臉兒, 擺出個淺笑。
“是你想要這幅畫?”
如許最好,兩人暗自光榮。
高修遠至今記得田保的神情,得逞後放肆藏奸,雙眼眯笑,彷彿憐憫諷刺。
冇幾日,田保便派人來傳話,說他父親冤情昭雪,得以官複原職。
疇前父親教誨他的很多事理轟然崩塌,他需找個平靜之地,好好想想。
他重傷的時候,她還……
再入虎穴之前,過幾天如許落拓的日子,彷彿也還不錯。
憐憫他的無知,諷刺他的天真。
令容既然來了,便籌算挑兩幅給傅錦元送疇昔,先挑了一幅怪石,技藝雖不出彩,勝在畫得風趣,偶爾拿來看看,也不失興趣。再往裡走,目光便被一泓瀑布攫住了。
他的驚奇溢於言表,令容頃刻猜了出來,“這幅畫是你的?”難怪她方纔再瞧,除了那景色外,總感覺彆處也頗眼熟,現在纔算明白過來――這幅畫的筆法氣韻,跟元夕那晚高修遠畫的燈謎有些相通之處。
“今晚我搬回銀光院。”他說得慢條斯理。
“公子高才,叫人佩服。”令容瞧著底下的細簽,“這幅畫若隻賣四十兩,可惜了。”
從楊氏、劉氏至韓瑤和唐解憂、兩個孫媳婦,各自都抄兩份佛經。
令容還是頭一回見有人如許做買賣的,心中驚詫。
“那就好,夫君身材要緊,轉頭我仍舊每天送來。”
韓蟄不答,往桌邊去喝茶,瞧見那幅畫的落款時,茶杯頓住。
她已用了晚餐,閒著逗了會兒紅耳朵,便將高修遠那幅畫展開瞧了瞧,而後叮嚀宋姑好生裝起來,明兒派人送到金州去。
山深林密,峭壁危懸,鬆石之間有瀑布傾泄而下,氣如長虹。底下有一方巨石,就著那危疾水勢,一眼瞧著,便覺飛珠濺玉,彷彿有身臨瀑布邊上的潮潤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