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那裡,能返來就好。”

高修遠翻身上馬,想取著名帖請門房遞話,府門開處,卻有位管事打扮的人走了出來。那人手裡撐著黑漆漆的傘,卻一眼瞥見他,有些驚奇似的,直勾勾盯了半晌,才小碎步跑過來,“這位是……高公子嗎?”

樊衡呲牙笑了笑,夙來冷硬的臉上可貴的暴露點不美意義。

建興四年蒲月, 端五才過, 細雨霏霏。

都城裡臥虎藏龍,名家輩出,但論及山川,寺裡方丈最記唸的,還是彼時驚才絕豔的少年公子,胸懷澹盪,妙境天成。乃至連高修遠那些習作都被精美裝裱,跟名家畫作一道掛在廳中,供人賞玩觀賞。

令容遂攜那婦人走過來。

繞過大殿佛堂,是背麵和尚居住的禪院,雨絲被參天陰翳的古木遮擋,地上潮濕而潔淨,方丈身披法衣,坐在竹椅裡,正在跟中間的男童講經。

高修遠閉上眼,彷彿還能瞥見她站在陰暗的監獄裡,隔著一道鐵門,直言勸說,將彼時低沉而有望的他,從深淵拉回。

男童瞧著七八歲的年紀,身上穿戴綾羅,麪皮白淨,聽得合法真。

他能活下來,是韓蟄一念之仁。

“都很好,隻是內人本日入宮去了,後晌才氣返來。”

熟稔而歡暢,彷彿經年久別隻是彈指罷了,冇半點陌生客氣。

這天然是很好的,韓蟄本來還為那孩子將來的路躊躇,若能讓他用心在書畫音樂上,倒是不錯的路,當然允了。

君臣好久冇見,這回樊衡回京述職,是按常例要調往彆處。

“返來了,仍舊住在普雲寺裡,還見到了阿誰孩子。”傅錦元是幫手過來請旨的,因早已去官在府,所求未幾,開闊閒散,姿勢不卑不亢,“他不敢滋擾皇上,隻托微臣代為請旨,可否抽暇教那孩子樂律書畫,掃蕩脾氣,算是酬謝皇被騙日的拯救之恩。”

樊衡笑了笑,點頭,“她曾救過我的命。”

但今後該做甚麼,卻冇人能說得清楚――雖有個封號在身,手裡必定握不住實權,更不成能科舉入仕,在朝為官。高僧的指導當然能令他有所修為,卻因身上的前朝血脈,很難真的割捨俗世斑斕,到寺裡清寂居住。

高修遠確切冇想到,傅錦元竟然還會記得他。

高修遠跟著他坐入椅中,體貼得至心實意,“伯爺和夫人現在身子都健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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