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令容的溫聲嗬寵,韓蟄對兒子就倔強些,瞧著那掛在臉上的金豆子,乃至笑了笑。
滿月宴這日,韓家府門外來賓雲集,故交親朋及同僚以外,宋建春、傅益和淮陽侯府那位身在監門衛的蔣玳亦結伴登門,尚政攜妻來賀,連手握兵權的江陰曹震都送了份賀禮。
小傢夥也不知是那裡不稱意,小胳膊掛在令容脖子上,哭得甚是委曲。
提起傅益來,蔣氏眼底便浮起笑意,帶著新婚未褪的嬌羞。
彷彿隻是一轉眼,暑氣漸消,中秋月圓,八月將儘。
心機所及,煩瑣龐大的事也垂垂理清,有了端倪。
“剛吃過奶,卻還是哭個不斷,奶孃也冇轍,他還不肯睡。”令容手臂都快酸了,見韓蟄伸臂,順勢將昭兒遞給他。
韓蟄曉得輕重,不會輕舉妄動,玩火自焚。
昭兒出世後, 銀光院裡添了奶孃和兩個丫環, 加上楊氏和二房婆媳常來看望,人來人往, 顯得比平常繁忙了很多。院裡的海棠結了果子, 一叢芭蕉在連綴秋雨裡蒼翠欲滴, 連甬道兩側的青苔都比平常綠了很多。
韓蟄兩肩冷硬,酒意似濃了些,將身上烘得發熱,健步進屋,就見令容站在側間裡,懷裡抱著昭兒,正低聲哄他。
現在甄家傾塌,韓蟄祖孫手握相權,滔天權勢炙手可熱,令容不止身負誥命,更是誕下長房嫡長孫,外間傳聞韓蟄脾氣雖酷烈,對老婆卻格外心疼,旁人態度天然分歧。
昭兒的滿月宴也籌辦安妥。
如許迂迴折轉,明顯是想功績拱手送給蔣氏,讓傅益記取蔣氏的好。
初入韓府時少女的青澀收斂殆儘,像是牡丹漸而伸展,如畫端倪長開,眉梢眼角更添嬌媚韻致,偶爾不經意地瞥過來,宜喜宜嗔,眼波似水。孕中調度恰當,臉頰柔潤膩白,那雙柔嫩的唇塗了丹蔻似的,一顰一笑皆誘人。
小傢夥冇換來安撫,眨巴著小眼睛,哭聲有點躊躇。
沖弱懵懂的眼睛對上錦衣司使冷硬的目光,氣勢輸了一大截,哭聲都弱了。
這不讓人費心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