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叫人遞信返來,說他有急事出京,會儘快趕返來陪少夫人。”宋姑瞧著她那委曲巴巴的模樣,被汗水打濕的頭髮還冇來得及洗,能瞧出汗過的印記。想著生孩子時令容的痛呼掙紮,宋姑便儘是心疼,疇昔將肉湯端過來,“少夫人先喝點補身子,待會再幫你擦洗。”
“不急。”
孩子還柔滑得很,不好亂戴東西,楊氏打好後把玩了無數遍的長命鎖也還藏在袖中,看著繈褓裡的孩子,那垂憐幾近能溢位眼角。
肉湯而外另有香軟的糕點,令容吃了幾塊,身上力量規複了些,便叫枇杷掌燈,讓宋姑把孩子抱出去給她瞧瞧。
魚姑跟了楊氏一輩子,疇前抱過繈褓裡的韓蟄和韓瑤,現在抱了韓蟄的兒子,二十餘年的光陰一晃而過,她臉上添了皺紋,身上也長得肥了些,唯有這份高興未曾竄改,乃至更濃,滿臉笑意牙都壓不下去,謹慎翼翼地將繈褓放在令容枕邊。
韓蟄此時卻已身在山南。
“好呀。”令容笑意更濃,手指頭悄悄觸碰那雙攥著的小拳頭,讓宋姑去請楊氏和宋氏出去。因孩子出世前在肚子裡折騰,伸懶腰踢腳似的,還忍不住扒開繈褓,瞧了瞧兩隻肉綿綿的腳丫子,要不是哈腰會感覺疼痛,真想疇昔親一口。
楊氏便握著她手拍了拍,“那就彆轉動,先放心養著。那肉湯一定頂事,想吃點甚麼?存靜不在,我帶著紅菱給你做。”
楊氏抬起那肉嘟嘟的腳丫親了親,從偏門出去,叫人去給韓蟄報信。
……
她想叫韓蟄,卻不知韓蟄在那裡,隻能盯著楊氏,疼得想放聲大哭。
相府的銀光院裡, 一樣是秋雨纏綿, 韓瑤的額頭卻排泄精密的汗。
令容便咬牙用力,兩輩子的力量都使上去,幾近將宋氏的骨頭捏斷。
楊氏命人輕手重腳地服侍,跟宋氏一道在榻邊陪了會兒,聽女郎中說令容無礙,便放心腸往側間去瞧那孩子。剛出母胎的嬰兒當然欠都雅,躺在繈褓裡頭,兩條腿像是軟綿綿的藕段,肉嘟嘟的,中間翹著小牛牛,是個孫子無疑了。
飄著的肉湯味道聞著就不是韓蟄的手筆,想必是韓蟄冇返來,讓紅菱做了備著的。
這是韓家的血脈,長房嫡長的孫子,哪怕韓鏡再如何對令容心胸芥蒂,有了這孩子,令容的腰板便能硬氣起來。
“還在繈褓裡睡著呢,夫人留了魚姑幫手照看,她和我們夫人怕打攪少夫人,在外頭喝茶,我先去通稟一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