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將手劄看了兩遍,又是憂心害怕,又是煩躁氣憤,玩耍的興趣消逝殆儘。

即便心狠手辣,血的味道仍舊令人不喜。

駿馬認得路,不必韁繩指引,自往相府前行,韓蟄眉頭緊皺,眼底陰沉冷厲,雙臂微張,十指伸展,任由雨絲滲入衣裳,卷著指尖的血落在空中,突入道旁渠溝。

韓蟄自換衣沐浴,將身上重重擦了兩邊,又抬桶水重新頂澆下,淋遍滿身。

馮璋的兵變安定了才半年罷了,嶺南就又不循分起來。昨日軍變的奏報傳來,他還冇太放在心上,誰知今早一封密報遞到案頭,讓他幾近大驚失容――密報是交州刺史寫的,說他發覺陸秉坤暗害稱帝自主,心存不軌,已被陸秉坤困在衙署,形同囚禁。怕朝廷被陸秉坤矇蔽,措手不及,冒死寫了這封密報,托錦衣司之手遞出,請朝廷早作應對。

這便是點頭定論了。

韓蟄閉目,冷硬的臉上薄唇緊抿,鼻梁英挺,端倪如削。

說罷,將樊衡連夜清算的供詞奉上,由劉英轉呈禦前。

“一定。”韓蟄端然出聲,朝永昌帝拱了拱手,“臣受命南下,清查刺史暴斃一案,各種線索皆指向陸秉坤。回京途中數次遭受暗害,必是對方怕暗害泄漏,急欲滅口。前晚將刺客捉獲後連夜審判,刺客已招認,兩位刺史之死是陸秉坤教唆。刺史暴斃之前,陸秉坤曾往兩地巡查軍防,應是刺史發覺有異,才遭滅口。”

……

這實在是料想以外的收成,刺客的嘴凡是扯開,要深挖就不難了。

陳鼇年過四十,倒是當年名震北地的虎將,從末等小兵一起建功汲引,現在身兼左武衛將軍和監門衛將軍之職,算是永昌帝最為信重的人物。疇前河陽裴烈父子圖謀不軌、目無朝廷,永昌帝還曾派他與韓蟄同業,深闖虎穴。

因怕保密,用的並非奏摺,而是密封的手劄,裡頭蓋著交州刺史的官印,層層封住的蜜蠟上也都按了私印。

韓蟄對刀頭舔血的刺客向來手狠,因趕著明早朝會前拿出成果,冇了耗時候的餘地,便動了重刑。雖是權勢差異的酷烈刑訊,卻無異於一場狠惡廝殺,狠手直奔關鍵,凶煞擊潰意誌,還須留意從刺客言語裡尋覓蛛絲馬跡,連著兩個時候下來,頗費精力。

――帶點夜宵歸去, 總歸比白手的好, 且於令容而言, 奉上美食,老是好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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