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疇前甄皇後不得寵，深宮孤單，可貴有個能陪著說話的人，且田保未倒，範家放肆，甄皇後對韓家有所求，對韓家女眷也頗皋牢。但當日永昌帝假借神佛之名想誆她入宮，甄皇後又怎會看不出來？現在時移世易，永昌帝為太子而來得勤奮，甄皇後怎會放心讓她進宮，平白攪了她順風順水的局麵？
但甄皇後對章斐熟稔靠近成這幅模樣，實在叫人不測。
章斐便陪著笑，自說些恭維的話。
章瑁之在朝堂的權勢雖不及韓鏡，文思才學的名譽卻頗高，不然也難占著那片梅塢，叫旁人不敢強取。甄家自誇書香家世，公府高貴，甄皇後雖比章斐年幼幾歲，因兩家友情而有來往，也不奇特。
令容天然曉得原因。
見了楊氏和令容，她也不覺對勁外，隻笑著見禮，又向甄皇後笑吟吟的道：“太子殿下可真是靈巧，哄了會兒就睡著了，哪像娘娘說得那樣難哄，娘娘放心，睡得正香呢。”
去歲她誕下皇子時，範貴妃已有了身孕，雖仗著腹中龍種邀過恩寵，到底懷著身子穩定服侍人，冇法像疇前般纏著永昌帝流連床榻。範貴妃又嬌縱放肆慣了，疇前連甄皇後的風頭都敢壓，對後位虎視眈眈，又怎肯讓彆的嬪妃藉機冒出頭來？
先前楊氏數回請旨時，都提過令容，卻每回都隻許楊氏一人入宮。
韓鏡對此視而不見，任由甄嗣宗數次看望章老，他卻隻去閒談過兩回罷了。
像是韓蟄在廚下做的那些好菜，分給楊氏和韓瑤嘗是天經地義，但若讓章斐或高陽長公主咀嚼，哪怕隻是一小塊，仍舊讓民氣裡不痛快――錦衣司使狠厲表麵下的和順，她半點都不肯被外人窺見。
令容跟楊氏再坐了一陣，告彆甄皇後，由內監帶著出宮。
有了天子恩澤，甄皇後氣色都比平常好很多。
這日甄家又設席賞花，邀楊氏帶令容和韓瑤疇昔，連同二房的劉氏和梅氏婆媳都去了。
……
令容同楊氏一道，欠身坐著，恭敬答覆。
婆媳倆拜見畢，甄皇後還是熱絡親和的模樣，命人賜座。
楊氏經他提示，也成心給令容道賀，便做主擺桌小宴，白日裡女眷給她過個生辰，晚間伉儷再伶仃小酌幾杯。
――也不知是甄皇後成心招攬，還是章斐實在長袖善舞，能在甄皇後和長公主間對付得遊刃不足，討遍歡心。
令容也冇穿鞋，赤著腳，隔著一層羅襪往外走，想去韓蟄跟前討水喝。纔出了一道門，模糊聞聲外頭彷彿有爭論的聲音，睡意稍散，不由頓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