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宏恩寺的事,因觸及靖寧伯府,也傳到了傅錦元耳朵裡。哪怕傅益隨之修書回家,請府中稍安勿躁,無需憂愁,佳耦二人仍冇法放心,現在聽聞後代返來,怎不歡樂?
在金州過慣了安逸安閒日子,韓府的凶惡處境,她確切不適應。
傅綰嫁的家世不算高,但夫君為人端方溫良,結婚後帶她去河東到差,官職不算高,冇有長輩在跟前拘束,日子卻敦睦,那孩子兩歲多,生得胖嘟嘟的非常敬愛。
宋氏鬆了口氣,讚成般瞧向韓蟄,傅錦元亦道:“辛苦你了。”
因去歲十月時宋重光跟江陰節度使曹振之女結婚,傅錦元特地帶著宋氏去潭州道賀過,宋建春升遷後諸事繁忙,本年倒冇像疇前似的親至。不過令容出嫁已久的堂姐傅綰倒是返來了,帶著兩歲多的兒子。
“我還是先吃鰣魚,孃親在府裡納福就好。”令容眼裡笑意盈盈,胸中豁然開暢。
令容嗔笑,“都多大了,娘還記取那事!可愛鰣魚細刺太多,吃起來費事。”
令容最後覺得,楊氏如此行事是為對於範家。
“決定了嗎?”宋氏伸手,緩緩撫過她髮髻,“府裡景象如何,你我都清楚。都城的事我們插不上手,又不知韓家內幕,冒然行事,反會給你添費事。但你若想返來,爹孃絕無二話,你哥哥自有他的前程,爹孃一輩子養著你,也很情願。”
韓蟄經了這場戰事,率軍殺伐,斬敵奪將,雖愈發剛硬悍厲,神神態度中卻收斂了疇前冷沉陰霾。墨色織金的衣裳勾畫出勁拔姿勢,他拱手施禮,口稱嶽父嶽母,與初度來傅家時的隱然倨傲和生硬疏離差異。
令容自去歲暮春彆後,算來竟有快一年未見雙親,在都城時的諸般風波起伏儘數拋之腦後,她雙手交疊在膝,盈盈施禮,春光下端倪姣然,氣韻靈動,“爹,娘!”
一山難容二虎,韓家走到這一步,這事終須挑明,好儘早運營,誰進誰退,各擺態度,免得韓蟄即位時,頭頂上還壓著剛愎的太上皇,顧慮掣肘。
乾脆提起旁的,“對了,娘,晚餐吃甚麼?”
……
“何嘗不是呢。”令容絞動手帕,目光在亭榭間浪蕩。
話題繞回原處,宋氏立足,當真瞧著她,“那你如何籌算?”
客氣酬酢之間相攜入內,廳中奉茶。
“驚駭嗎?”韓蟄攬著她。
“不會。”令容點頭, 貼在他胸前,“多謝夫君。”
韓蟄畢竟是要做天子的,這回馮璋生亂,事出倉促,雖未能如宿世般將韓蟄推上帝位,卻已予他凡人難及的聲望,一旦相權在握,鋒芒必定更勝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