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中向來素食,對葷腥非常敏感。奧妙出去之時,早已帶著一股撲鼻的肉香。滅念師太在庵中修行已逾五十載,如何不曉得那荷葉當中是何物。
奧妙咬了咬牙,展開手中的荷葉,鮮明是一隻烤得焦黃的烤雞。她將烤雞舉到頭頂,垂首不語。滅念師太神采一變,如臨大敵普通伸手捂鼻敏捷地後退數步。
夜芳菲俄然道:“師太,休要見怪師姐。是玄玉嘴饞,才懇求師姐前去給我尋覓野味。若要見怪,請懲罰玄玉,與師姐無關。”說著,趕緊跪到奧妙的身邊。
奧妙迷惑地看著遠去的滅念師太,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將烤雞送到夜芳菲的麵前,道:“那麼,你快吃罷。”
視窗一個健旺的身影,帶著一陣風落到二人的麵前。奧妙的臉上,帶著稠密的汗珠,看到滅念師太的時候,一雙眼睛幾近要突了出來。她的手中,鮮明捧著一團荷葉包裹的葷物。
話語一出,奧妙身子一抖,噗通一聲跪到地上,顫聲道:“弟子知錯,望師太開恩,不要趕奧妙下山。”說著,漸漸地舉起手中的荷葉。
滅念師太眉頭一皺,怒道:“你好大的膽量,仙女庵乃是金陵公主削髮修行時太祖天子親督所建,近百年來無人敢破戒。先前收留你,便是看在司馬監的麵子上才勉強承諾,你如此膽小妄為,另有何話可說?”
說話之間,隻聞窗彆傳來一陣笑聲,道:“小師妹,你看我給你帶了甚麼返來了。”
奧妙低聲道:“弟子並非用心想讓小師妹犯戒,弟子是見小師妹與弟子一樣不過是臨時療養的俗家弟子,小師妹體弱多病,隻是想給她補補身子。實在弟子並未犯戒,那烤雞也未曾食得。”言語之間雖有微顫,卻帶著非常的委曲。
滅念師太看了夜芳菲一眼,隻見她臉上帶著非常的嚴峻,可雙眼卻緊緊地盯著香味四溢的烤雞。
滅念師太目光一寒,朝著奧妙厲聲道:“玄玉所說可真?”
滅念師太神采一沉,厲聲道:“你帶了甚麼?”佛庵之人偷食葷物,已屬大忌。輕則杖罰,重則趕出廟門。不想這奧妙竟如此妄為,竟將葷腥之物帶回庵中。
夜芳菲身子一震,顫聲道:“弟子不敢,弟子知錯了。”佛家夙來以葷為戒,如有破戒劃一殺生。夜芳菲雖不曉得佛家戒律森嚴,但是目睹滅念師太大發雷霆,便曉得那烤雞吃不得。
奧妙的手趕緊往身後藏去,臉上竟帶著幾分玩皮的淺笑,點頭道:“師太如何會在此,我與小師妹開打趣罷了,我到屋外去尋了些野果。”說著,漸漸地朝著視窗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