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九寒洗過熱水澡,便順手從木施上取了紅色寢衣換上,纔出盥洗室,就見蓁蓁正哈腰替他清算床鋪。暖和的燭光照在她烏黑的後頸和清臒的背上,淺粉色的襦裙一角翹起,搭在床沿上。
一晃眼,按舊例的三場鄉試皆結束了,但貢院大門仍然緊緊閉著,隻出來個傳話的衙役,奉告世人,本年鄉試需加試一場,三今後再來接人。
蓁蓁、姚娘和孩子們早在院中等著了,一見他們返來,先是遞上杯溫熱的參茶,繼而也不大多加探聽,直接送他們去屋中安息。
楊嬤嬤資格老, 做事也穩妥很多, 蓁蓁便把調劑的活交給楊嬤嬤。是以,楊嬤嬤老早便批示廚下燒好熱水,豐厚的朝食也都在鍋子裡溫著, 隻等主子那邊喊一聲,這邊便能夠上桌了。
阿淮還是不歡暢,揉揉鼻子,甕聲甕氣道,“那姐姐到了都城,要跟我住。我把最大的院子給你留著!”
蓁蓁仰臉朝他笑,笑盈盈的模樣,嬌軟又甜美,兩腮酒窩看得民氣一蕩。她踮起腳尖,伸手替男人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髮梢,乖乖應下,“嗯,我在家中等你。”
三今後,鄉試正式拉下帷幕,考生從貢院外魚貫而出。覃九寒等人也都回了府邸,靜待半月後的揭榜。
“阿淮。”蓁蓁掩上門,端著被溫熱的羊奶朝阿淮走疇昔。
玉泉和玉腰恰好端了飯食出去,在桌上擺好,便當即退了下去。
蓁蓁應了一聲,摸摸寶福毛茸茸的腦袋,便在覃九寒身邊坐下。桌上菜式與以往相差不大,皆是以平淡潔淨為主,隻是每人多了一碗狀元及弟粥,煮的軟糯的豆子異化著新米,暖了世人的腸胃。
連續三日,吃喝拉撒睡皆在貢院內度過。第一場考的是四書五經,本年的試題出的中規中矩,皆是些鬚生常談的東西,並無甚麼新意。直到三日一過,覃九寒他們從貢院出來。楊嬤嬤早安排好了馬車在門口等著,一見主家來了,那馬伕便當即送他們回了府邸。
世人皆被她傻乎乎的小模樣逗樂,還是姚娘替她擺脫道,“昨夜教了她好久,讓她出門前說句‘祝爹爹喜落第人,祝聶叔叔喜落第人,祝覃叔叔喜得舉人’。她倒好,慣會偷懶的,吃了糖豆便說話不作數了,小懶鬼!”
考題很快便分發到世人的考間內,覃九寒捲開長長的宣紙,就見上頭書了半頁的館閣體。這場加試,攏共隻要三道題。第一道是湖廣水災何解,第二道講的是水鄉蘇繡如何立名。若說前兩道還冇那般特彆,總算是和百姓生存有關,第三題則要鋒利的多,直接問如何對待宦海貪腐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