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曉得他這麼普淺顯通的一句話,如何就引得婦人們七嘴八舌出來援助了。
公然,就見柳學政痛心疾首道,“作為府學學子,卻輕信謊言,歪曲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你該自省了。你說覃秀才流連煙花之地,莫說他未曾有此舉,就算他真的曾踏足煙花之地,也與他案首之名無關。讀書人的確該潔身自好,但我並非那般陳腐之人。若真是那般色令智昏之人,聖上也不會重用!”
覃九寒低低一笑,抬高嗓子,聲音和順得有些過分,“嗯,我想看看,蓁蓁有冇有睡著?我給帶了糖葫蘆,吃一口好不好?”
圍觀的百姓皆是群情紛繁,“這柳夫人可真是倒了大黴!明顯是一賢妻良母,卻背了惡妻惡名,委實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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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學政暗自點頭,有些心驚,又有些忸捏,他雖對覃九寒的雷霆手腕膽怯,但又不由自主按著覃九寒的運營去做,乃至本身也要踩著劉衝來為老婆正名。
劉衝嘴唇微微發顫,忍不住發問,“但是……但是夫子明顯說過——”
小女人可貴鬨一鬨小脾氣,就如同脾氣嬌軟的小貓可貴伸爪子撓你一撓, 不但要拿小魚乾哄一鬨, 還要時不時把小貓放在嘴上說一說,讓他家小貓曉得, 他就圈養了這麼一隻敬愛到讓民氣顫的奶貓。
府學傳授曾言, 柳學政其人最是懼內, 被家中老婆管束極嚴, 也因此對男人風騷佳話最是仇恨,又是嫉惡如仇的性子。他本日雖辯不過悠悠眾口,但隻要柳學政被他的話擺盪了心機,便算是擺盪了覃九寒的案首之位。
每逢返來的時候,三人同業,就他家未婚妻,早早在院中等著,拎一盞小小的燈籠,端倪一片溫和,上來便是噓寒問暖,看得他這個孤家寡人眼熱不已。
他冇多做遊移,站出來道,“劉衝,你本日之舉,未免過分過火了。”
柳學政見劉衝最後都不知改過,還但願他出麵抹了覃九寒的功名,心下暗歎,終是站出來了。
覃九寒三人返來的時候,夜色已經有些深了。
柳學政本是科舉出身,年青時也寫過很多話本子,又因為是切身經曆之事,論述之時娓娓道來,聽得世人皆是同仇敵愾起來,恨不能將那負心墨客痛毆一頓。
本來就心虛不已的知府也應道,“是!是!柳夫人深明大義,我必讓山荊上門拜見夫人。”
他家小女人因為流言而鬨了點小彆扭,雖不到暗自垂淚的程度, 但也偷偷把給他繡了一半的荷包丟到床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