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明朗聞見酒氣,略頓了一頓,淺笑道:“不是趙管事給我送了信麼?我不敢擔擱,立即就進宮稟告皇上了,皇上籌算今晚召見女人。”
趙泰昌警戒地盯著樓上的李進寶,心中緩慢地盤算著對策。
牛輔仁聽得又是吃驚,又是笑歎:“我還道你如本日子過得不錯,即便痛恨那趙管事,也不會真對他做甚麼,不成想是在這裡等著他呢!”
李進寶傲然抬了抬下巴:“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當年敢算計我,將我百口趕出莊園,我如何就不能抨擊他了?他與我兩家同在莊園內世代執役,憑甚麼他能把持著莊中事件,中飽私囊,我卻隻能抱著亡父牌位黯然闊彆?他覺得原仆人不管,他就能一手遮天了麼?我倒要瞧瞧,他能風景到幾時!”
他一走,石明朗就對青雲說:“此人跟我提及女人的事,言語間有些不大妥呢。明顯女人不是那樣的性子,他卻偏要將女人說成是妄圖繁華的。女人但是與他生了嫌隙?”
趙泰昌內心拿定了主張,麵上一向掛著奉迎的笑容:“女人今晚又要辛苦了,我這就叮嚀底下人,預備些茶水滴心,讓女人帶著路上吃?”
李進寶歎了口氣:“錢大也是昏了頭,他若正端莊經做買賣,一年也能掙很多錢,何必沾那印子錢?那可不是積善的買賣。”
牛輔仁道:“前些日子定國公府辦喪事,把我們手裡的藍白棉布與粗白布全包了去,我們轉手就得了五百多兩銀子。現在,原說好要給錢大的那一批糧食轉賣給了兵部,又有七百多兩淨利。可見跟官家或世家大戶做買賣,確切好賺。我傳聞又有兩位老勳貴身材不大好了,這個夏季還不曉得能不能撐疇昔,是不是收些好板子預備萬一?一副好板材,代價少說也要幾千兩,本錢不過一兩千,可比布匹賺多了。”
老錢的神采有些欠都雅:“你與李進寶有仇?”
趙泰昌乾笑著,心下卻在重新評價青雲在皇上眼中的職位。他原覺得,這位滄海遺珠既然進了宮又返來,皇上除了犒賞一座莊園與多量財物,就冇提彆的,可見是不籌算正式承認她身份的意義。皇上後代少,每次添皇嗣都非常歡樂,多了個這麼大的女兒是喪事,為何不肯承認?一來是宮中皇子皇女自出世就被錄入皇室玉牒,從小到大做過些甚麼事,宗人府都有記錄,平白無端添了一名十幾歲的皇女,如何矇混得疇昔?二來皇後孃娘一定喜好。當今皇上膝下隻要一名皇子,就是皇後孃娘生的那位,將來的皇位定是要傳給他的,不得皇後孃孃的喜好,哪怕眼下得了皇上的歡心,將來也是要虧損的。是以趙泰昌本來隻籌算哄青雲幾年,卻冇有真的把她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