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個月纔看一回,聽你口氣,彷彿還嫌少了些……”身後那人如同蚊子普通嗡嗡嗡地不住嘴地說話。
青葉對菊官的伎倆雖早已見怪不怪,內心還是膩煩透頂,儘管板著臉不說話,袖著雙手,眼睛不看她一家六口,天然也不伸手取銀子。菊官麵色便漸漸沉了下來。甘仔便曉得她要唸叨青葉的弊端了。公然,她先歎一口氣,再慢騰騰道:“mm過年便要二十了。唉,mm當初進我家時,纔到我腰這裡,現在轉眼便這麼大了,快到二十歲也未訂下人家,可真真愁煞人――”
青葉被菊官擋住,看不清前麵的景象,見菊官一家要不到銀子死也不走的架式,隻得從袖子裡摸出荷包,抓出一把碎銀錢塞到菊官兒子懷裡,揮手趕蒼蠅般不耐煩道:“跑開跑開!”
朱琴官遠遠地瞥見青葉,忙滿麵帶笑地扒開人群往她跟前擠,青葉也跟著“嘖”了一聲,從速讓開,口中嫌惡道:“我們不是斷交了麼?”言罷,拉著甘仔回身便走。
六月十五,七裡塘鎮逢廟會。本來這一日是本來的漁民們祭魚祖郎君的日子。凡是靠出海捕魚為生的人家,在這一日都要供鮮果三牲,以求魚祖郎君保佑風調雨順以及出海之人的安然。厥後有了海禁,任誰都不得下海捕魚,這祭奠之日便變成了平常廟會。各種賣小吃的,耍把戲的,從鎮東到鎮西,鎮南到鎮北,無處不熱烈,望眼望去,滿街滿是攢動的人頭。
青葉擦著眼睛,擤著鼻涕,緩緩點頭道:“虛雲師父又不經常出來,人家隻要每月十五纔出來,一個月隻能見到他一回。”
懷玉支了兩個耳朵凝神聽,模糊辯白出那僧人丁中唱的是:“……感君戔戔懷,君既若見錄,不久望君來。君當作盤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盤石無轉移。我有親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懷。舉手長勞勞,二情同依依……”
青葉的一身雞皮疙瘩與寒毛無有一個怠工,轉眼間便噌噌噌地冒了一身。
甘仔看不下去,對青葉擠眼撇嘴,又向菊官笑道:“青葉姐的生日不是下個月纔到麼?你急甚麼!我隻傳聞過要送銀子禮品給壽星祝壽的,哪有要壽星掏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