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懷玉目光漸漸落在了奶孃身上,一時情急,再也顧不得很多,往他麵前撲通一聲,就直直地跪了下去:“求你!求你看在我的麵子上,看在我趙家的麵子上,放過我奶孃這一回——”
直至雲娘進了屋子,點了燈燭,二人方纔發覺夜已深。青葉要為懷玉的額上塗些藥膏,懷玉止住她:“這些傷算甚麼,不打緊。”他積年帶兵兵戈,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有很多,這些許的小傷天然是不放在心上的。青葉卻不依,取來跌打膏,挑了指尖大小的一塊,在他額上細心塗開了,這才放心。
這些話可謂句句誅心。文海為了麵子,本來還在死力撐著,聞言再也接受不住,頓時淚流滿麵,出言辯白道:“你倒是冤枉我了!我那裡會傻到要去害你的人!?我隻是覺得你內心顧忌我,纔沒把她領進府內,為了使你寬解,這才找到青柳衚衕去……她不肯隨我入府,我這個堂堂王妃都何如不了她,即便如此,我也還是一句重話都不敢說,隻把她帶到宮中去,自作聰明地想借母親之口叫她隨我入府。我說出這話也不怕你看輕:我一是想在母親及你這裡博個賢名;二是想將你留住,不至於成日裡連小我影都見不著……”
懷玉將她扯過來,低下頭便惡狠狠地親了下去。
她這裡還在痛哭,那邊廂懷玉已揚手喚了人出去,出去的兩小我一左一右把奶孃架在中間,再問懷玉如何措置。懷玉冷冷一笑,從唇間吐出森森然的兩個字:“杖斃。”
使女泡茶端上來,文海從托盤上取過一盞,雙手奉與懷玉,見他額上嘴角有傷,猜想必是在宮內捱了打,又是心疼又是仇恨難過,心內百轉千回,隻問出一聲:“殿下……不打緊罷?”
青葉卻黯然苦笑,半響方道:“約莫是因為我入宮遇著二殿下壞了事……經他一鼓吹,這下隻怕宮渾家人都曉得我是假令媛,真貧女了。不過,如許也好,我連褚府都不消去了。”
雲娘本要入外向懷玉請罪的,見門冇關死,便往屋內探了下頭。屋子內,青葉坐在懷玉的腿上,而懷玉把頭紮在青葉的懷裡,二人低聲呢喃,不知在說些甚麼,許是訴說彆後離情,許是傾訴衷腸。雲娘麵上悄悄一紅,心內安寧,微淺笑了笑,悄悄帶上門,回身走了。
青葉破天荒地冇有錘他打他,和順地由著他親吻,悄悄柔柔地迴應著他,待他終究放開她時,她稍稍退開些許,雙手端住著他的臉,細心檢察他臉上的傷,替他抹去鼻下的血跡,再極儘和順地親他嘴角、鼻尖及額上的傷處,輕柔地親一下,悄悄地問一聲:“好些了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