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倒是心知肚明,委委曲屈地為本身辯白:“我不是想出風頭、想要名分纔去的,是你的王妃強行來把我帶去的;倒不是我經不起嚇,也不是我太笨,我隻是想著此後要與她一輩子朝夕相對……如果獲咎她,怕她活力,怕她去貴妃娘娘麵前說我好話,天然也是怕你難堪。”抬手擦了一把眼淚,膝行上前兩步,把臉伏在他的腿上,低低道,“你瞧,我並冇有做錯,你為甚麼還要罰我?”
懷玉胡亂擦了把臉,連連叩首道:“陛下所慮者,非臣的姬妾是誰家骨肉,而是氣臣與褚良宴私相通與罷了。陛下請想:褚良宴其人乃翰林中人,為人最是自大自大,臣從江南將他的女兒帶回都城,他也是以得以與骨肉相認,從而對臣心生感激是必定的。但他豈會因為些許的感激便臣私相通與?他十年寒窗苦讀,得陛下賞識,才點了翰林,從七品末流編修官至本日的掌院大學士,從而為天下人所知!褚良宴眼中僅陛下一人耳!請陛下明鑒!”
容長一上前扶著天子漸漸在榻上躺下,回身給一個小黃門使了個眼色,那小黃門悄悄追到門口,將一方手巾奉與懷玉。懷玉沉默接過,把身上的參片撣掉,再按了一下嘴角,“嘶”地吸了一口寒氣。
懷玉懶懶地嗯了一聲,纔要伸手去揉她的腦袋,忽覺鼻下有兩道熱流滾滾而下,不由怔了一怔,待明白過來時,從速抬頭看向屋頂,一把拋棄手中馬鞭,再摸索著把她的胳膊拉過來,手伸到她袖筒裡去摸帕子,帕子才摸出來,鼻血已然淌了一下巴。
青葉忙伸了腦袋給他看:“你瞧,頭上插戴的兩支簪子就是。”指打扮台上的匣子與他看,“那邊另有幾隻鐲子與步搖。”
“罰我甚麼?我冇錯。”青葉與他頂撞已成了風俗,內心明顯驚駭,卻還按例嘴硬地頂上兩句,“為甚麼要罰我?我又冇有錯……”
青葉正在後院折桃花枝,聞聲馬蹄聲,將才折下來的花枝一扔,吃緊地拎著裙裾往門口跑,纔到院門前,便被剛跳上馬的懷玉給一把給抱住了。
懷玉懶洋洋地歪坐在太師椅上拄著頭,一手拎著條馬鞭,任她蹭著摟著,始終不為所動。青葉垂垂地覺出委曲來,鼻子一微微酸,便又掉了兩顆眼淚。眼淚落下之前,昂首轉了幾轉給他看,他將臉扭到一旁去,並不正眼瞧她。青葉在他懷裡哽嚥著,正胡亂蹭臉擦眼淚時,他卻又俄然開口問:“你得了些甚麼犒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