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母後!母後萬安!”景硯一絲不苟地拜倒,行起了大禮。
景硯曉得,太皇太後所指的“你們”,是她和宇文睿,乾脆承認道:“立吉利為嗣,亦是天子的意義。”
太皇太後微愕。她的心機多麼靈透?隻一轉念,便明白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抖動手怒指著景硯,“你、你們……你們竟然已經……”
“嗬?你不敢?那你現在又在做甚麼?哀家的哲兒毀在你的手裡,哀家的阿睿也陷在了你的囿中……十幾年了,你的心機畢竟是藏不住了嗎?說吧!是嫌哀家礙眼了嗎?是想讓大周姓景了嗎?”
“有勞姑姑。”相較玉玦,景硯對玉反璧尚存有幾分好感。她立在原地,欠了欠身。
坤泰宮外的一徑花石子路兩側,疏疏密密地充滿桃樹。景硯一襲淡紫色長裙,裹著她小巧柔弱的身材,薄施粉黛,青絲素挽,隻耳上綴著兩枚紫玉耳墜。
“母後是後宮之主。”景硯恭敬道。
太皇太後初聽她道“孩兒無福”,胸口一痛,待聽到她下文,冷冷一笑:“你想用她和哀家換甚麼?”
這是景硯第一次傳聞當年的事。實在不過是當年的段皇後專寵後宮,她的靠近侍女想博取繁華,而仁宗天子也是年深日久厭倦了皇後這一朵解語花,兩小我一拍而就,成了那檔子事兒。
景硯澀然,叩首道:“是。”
太皇太後冷道:“她要立嗣,怎不本身生去?”
“噹啷噹啷”的一陣亂響,景硯聽著格外刺耳,但她撐著,巋然不動。
景硯有一瞬的不天然,抿了抿唇,旋即答覆了安靜。
“那賤婢的孫女,也配姓宇文!”太皇太後怒上心頭。
景硯的唇邊漾開一抹和順的笑意,“好,去吃大桃子!”
“孩兒要換一人的身份。”景硯迎上太皇太後的目光。
太皇太後並不買她的賬:“不必同哀家說這些虛話、套話,隻說你要甚麼吧!”
轉念一想,秉筆也黯然了,她曉得太後這是馳念陛下了。
太後的儀仗停在壽康宮外。
太皇太後之前所謂的“禁足”,自從天子親征時起,便形同虛設。景硯那日失神中跑出坤泰宮,申全和秉筆、侍墨追了出去,厥後憶起,才發覺竟然冇有誰禁止他們。直到本日,壽康宮中人再冇在坤泰宮中呈現過,乃至連平素都難見到半小我影,倒像是太皇太後把她本身禁足在了壽康宮中。
景硯點頭輕笑。她曉得,母後隻要聽到那四個字,必然是比玉璧姑姑現在還要迫不及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