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雲未及反應,便已倉猝跪下,低頭盯著地板上的金絲絨毯,顫抖著道:“奴婢知罪。”
倩雲不敢言語,晢瑛起家,居高臨下的望著倩雲,道:“昨日申時,本宮讓你去乾清宮請皇上,你跟本宮說皇上去練布庫,不在宮裡,可傍晚皇上過來,身上一絲汗跡冇有不說,本宮提及皇上批閱奏章勞累時,皇上竟冇有否定,你倒是說說,你和皇上,誰說的是謊話?”
玄燁朗聲笑道:“新秀入宮,一應大小事件若非皇後籌劃,後宮便不會如此井然有序,如許的本領,偏被你輕描淡寫的說了疇昔。”
玄燁駕臨坤寧宮已近申時,隻見玄燁引著梁九功及三三兩兩的宮人闊步朝正殿走來,此時的玄燁隻著了淡青色常服,袖口和衣襬處均是縮口的格式,顯得玄燁身形矗立,長身玉立。
晢瑛回身,麵龐冰冷的盯著倩雲,“這麼快便知罪了?看來是成心為之。”
晢瑛冷然望著銅鏡中的倩雲,並未有任何言語,大殿中喧鬨無聲,晢瑛緩緩接過婢女手中的木梳,道:“彆的人都下去。”
玄燁的目光未曾在晢瑛的身上移開,梁九功將布好的膳湯放在玄燁身邊,玄燁將其端起遞給了晢瑛,道:“宮女寺人們若想奉迎朕,隻曉得拿些山珍海味,可若不是你得了你的叮嚀,他們又如何曉得春季天涼,是而晚膳全都是溫熱養胃的菜式。”玄燁拿起筷子,順手指著那山珍刺龍芽道:“這龍芽換成了紫薑,另有這荷葉卷中加了棗葉,彆的食材也都換成了應季的吃食,這份心機,便也隻要皇後纔有。”
晢瑛麵色如常,聲音靜若無波的道:“既是進了宮,便都是自家姐妹,臣妾可不敢落個厚此薄彼的名聲。何況,覓瑛性子純真坦直,還很多磨練纔是。”
晢瑛一早同眾宮人候在殿門口,打著宮燈跪迎玄燁的到來,微暗的天氣燈火不時搖擺,映在晢瑛的臉上燦若日光,鬢角的步搖悄悄晃著,像西洋自鳴鐘的鐘擺,凹凸有序。餘光瞥見玄燁的衣角,晢瑛施禮道:“臣妾拜見皇上。”
芳兒是仁孝皇後的閨名,晢瑛的目光在玄燁提及於此時快速暗淡下來,一旁的倩雲見玄燁與晢瑛都撂下了筷子,便叮嚀嚴福忠撤膳,端倪之間不時擔憂的望向晢瑛,卻隻見晢瑛淡然朝倩雲道:“去將那凍頂烏龍拿來給皇上沏上。”
提起景妍,玄燁眉眼之間現出幾絲笑意,點頭道:“納蘭府裡的女子的確秀外慧中,朕常常與她論及詩文,都很有所得,連木堯與她比擬亦是有所不及,提及來,這才華倒和芳兒有幾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