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周顧……還是影象中的模樣,寬肩長腿,光彩奪目,顏若清霜,一笑傾天。一襲藍衫潔白如泉,他肅立在門口,披髮被風吹開,淩舞當空,如同天神臨降。
馬蹄“噠噠”地在山路上敲擊出古板的曲調,一行人端坐馬背,麵龐沉肅而沉著。
二師父嚴城還是沉了一張彷彿與生俱來的冷臉,著一襲褐色粗衣麻布,相較於大師父的絲錦雪緞,自是暗淡很多,但在氣勢上卻凜冽有著殺伐氣,讓人不敢靠近;
他閒逛動手中酒杯,清冽的液體灑了幾滴出來,手背上也感染了醇洌的酒香,笑得迷離:“山中有才子,遺世而獨立。走這一遭,不虛此行。”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扶著桌沿站起來,腳下一個趔趄,幾乎跌了。
頭頂上那片槐花一夜之間全開了,烏黑烏黑的,風一過,花香襲人。
卿羽支起臉頰微微感喟:“你是不體味我師姐那小我。她看似彪悍不好惹,實在不過是做出一副傲嬌的姿勢,讓人感覺不成侵犯也不敢侵犯。她太要強了,乃至於統統人都覺得她果然是很強的,可她也有做不到的事,難圓的心願。”
葉白亦是一笑,笑容裡有著不易發覺的邪肆,一把抓了卿羽手腕,帶至麵前,手指撫上她眉宇,眼中光芒滿滿,像水中明月:
跑到她跟前,一翻開,酒香四溢。
葉白懶懶一笑,伸手拂去了落在她發上的一片紅色花瓣:“是的,該感念。”
陸霄嚥了口唾沫,神采非常彆扭:“誰想跟阿誰母夜叉道彆,遇著如許的人,真是倒煞了黴……”
“這是如何回事?”
許是女兒紅帶來了幾分飄忽的醉意,卿羽對他這一纖細行動並無架空,支著臉頰將他望著:“你明天一早就要走了,怕是此後難再趕上,此去一彆,萬要保重。”
翌日淩晨,卿羽揉著惺忪的睡眼自房裡出來,悄悄摸到葉白門前敲了幾敲,好久不見動靜,便肯定他們已經分開。
卿羽哼哼一笑,很有些挖苦意味:“公子您紆尊降貴了吧,我是山野村姑是真,但你說你是田間農夫,卻不是睜眼說瞎話麼?”
葉白一笑,順著她:“好,我不說。”又敲著酒壺喊,“倒酒。”
葉白仍在原地等待。月華如練,他向月而站,潔白光芒投影在他麵上,有種說不出的溫和,偶有清風徐來,揚起他鬢角削髮,更加此人平增了多少蕭灑超脫氣味……所謂玉樹臨風,約莫便是如此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