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至此,葉兒在一側抬高聲音道:“長孫殿下今兒就住這兒了。”
“長房在北,二房在東,記著了嗎?平常記得不要亂走亂逛。”紅蕊笑笑,隨便指著方向。偶爾有一些經太長廊的丫環小廝,都含著奉承的笑衝紅蕊打號召。珠兒細細地聽著,當真地點頭。
“孃舅不是給捎來一匹冰綃嗎?我那裡配用那麼好的東西,你拿來,一會子與紅蕊一道去長房,贈送夫人吧!”韓言語站了一會兒,便是上氣不接下氣,連說話都得一喘一歇。外間的荻花吃緊進門,扶著韓言語到床上坐下,輕聲道:“側夫人,藥熬好了,奴婢去給您端上來吧!”
女子的臉慘白無色,像是病了好久,一頭青絲如若流水,披垂在腦後。雖未打扮潤色和儘是病容,她還是是個美人,長睫如扇,彎眉如柳,膚色亮白勝雪,吹彈可破,像是個喘氣的瓷人兒,略微一碰就碎了。
隻見當間放著一方木鼎,燃著很重的菊香,但即便如許,珠兒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草藥味。
說著,紅蕊替珠兒拎著承擔帶著她分開了長房,穿過花圃裡的長廊,期間可見園子裡層層疊疊的假山和一方甚大的水池――雖說恰是寒冬,水池裡結著冰,但還是可見殘荷。想必到了夏天這裡的風景必然美不堪收。
三個女人順次挑簾入內,屋子的佈局還是是表裡套間,陳列倒是簡樸,最顯眼的是插滿了白梅的花樽。
“這是甚麼字?”珠兒不認得華族的筆墨,她指著院子裡獨一的一處高樓問道。這座樓分作三層,顯得格外高大,每一層的木雕欄漆成淺淺的硃色,柱子倒是綠色。雕欄內是每一層的抄手迴廊,通向每一個房間。北風一吹,簷子下的紅燈籠和銅鈴輕擺,顯得非常氣度。
穿過一道蕭牆,一個穿戴黃衫的小丫頭站在一排殘落的修竹下,見了紅蕊跟珠兒,頓時笑著小跑而近:“姐姐,你來啦?這個就是珠兒吧?”
回到下人們的居處,紅蕊等長房的丫環們一個個聚在門口看著珠兒悄默聲的清算東西,清算衣物。雖說珠兒目前的身份是個丫環,但即便如許,分派給珠兒的服飾也有很多――阿珈姑姑還曾經花了兩天時候教珠兒衣衫服飾如何穿戴,不成超越府中的端方。
“紅蕊啊,我這段時候身子一向不大好,晨起也冇跟夫人存候,你歸去替我向夫人告個罪。”韓言語說畢,調子懶懶地喚了一句,“嬋娟。”
“荻花,這話就不是我們丫頭該說的了。”紅蕊雖是生了氣,卻還是含著笑,“這丫頭是夫人指過來的,若側夫人嫌礙事礙眼,也得側夫人本身去稟了夫人纔是!嬋娟,你說是這個理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