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兒吐了吐笑頭:“其實在冷宮裡也不錯,不必去計算甚麼,過得還輕鬆些。隻是那些公公個個勢利,吃穿用度萬事剝削。”
有些話,實在不必說得這麼白。秦可兒把話說完,便有些悔怨,隻得端了一盞茶到嘴邊以作粉飾。
那就是雖非六宮之主,倒是六宮當中最高貴的女人。
胸腔裡滿滿地都是高傲和高傲,秦可兒感覺這平生,實在不會再有甚麼遺憾。
太後。
馮婕抒走後,後宮諸妃,無不殷勤上門。哪怕昔日裡形同陌路的,也都個個用力了渾身的解數,把壓箱底的寶貝,都送到曉清殿來。小小的曉清殿,竟是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熱烈!
“梅妃主子去得寧靜。”馮婕抒看著她淒楚的神采,細語安撫,“她這輩子最大的不該,便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在皇家,不該有真正的豪情。誰支出了,誰便得刻苦。”
在萬眾諦視中,皇甫敬軒終究在三天後出發,因為重傷的乾係,這一起上走得極慢,秦可兒在第一時候獲得動靜,隻感覺一顆心,像是吊在半空中。既怕他趕不及,又怕他傷勢重又轉重。
對付了兩日,秦可兒煩不堪煩,又無從稱疾。這日又是例行問候,秦可兒好不輕易打發了諸人,獨留馮婕抒說話。
“我出身貧寒,那裡能高貴獲得阿誰份上?馮姐姐又來打趣我了。”她輕笑,“倒是姐姐的位份,該晉一晉了,三皇子想必內心稀有。”
秦可兒微微低頭,儘力不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思念已把身上每一個細胞都盛得滿滿鐺鐺,竟有些發脹的疼痛。
在後宮當中,另有一個女人,比皇後更繁華,連天子見了亦需存候問好,大事一定苟同,但小事卻不會拂了她的意。
馮婕抒感喟:“梅妃主子若能早一些看明白了他,也許也不會受這些痛苦。唉……”
“花開繁華釵”一案,雖已灰塵落定。李貴妃和她兩個,辦得漂標緻亮、潔淨利落,誰也說不上話來。不過幾個當事人,倒是心知肚明的。秦可兒與三皇子,明顯早就交好,恐怕這支釵子,也是許了今後繁華的意義。
隻是他們的間隔,隔得太悠遠。彷彿是兩座冰山,棱角相對,卻千年不化。無邊的夏季光輝裡,碧綠的樹葉,吹響了夏的驪歌。
馮婕抒點頭哂笑:“我們這些後宮的女人,便是太妃又如何?後宮的女人,外人看著多麼光鮮,實在隻要我們本身,才曉得含了多少酸楚淚。便是你,稚齡進宮,吃了多少痛苦,方纔在後宮裡站住腳根?說句不怕誅心的話,也是皇上對mm另眼相看,不然,以mm這脾氣,怕是在冷宮裡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