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聲音含了些許本身都發覺不到的顫抖。
林七許悄悄坐於書案前,固執一管狼毫,指尖略有些遲疑,思慮稍許,終輕巧落筆,三兩下書就一封簡筆。待用燭蠟封好信箋口,她遞給了一旁待命的燕竹,口氣含著點感喟:“明早叮嚀人去王府走一趟。”
實在這句話從攝政王口中說出,是頗顯老練的。
底下人都想哄林七許歡心,免得回府時平白遭到一頓怒斥。
林七許表情閒適,不比在王府守端方,見到攝政王天然想起了方纔被她忘記的滋擾,裝著嘲弄道:“王爺如果偷得浮生一日閒,便會明白臣妾的設法了。”
主子身邊總不乏眼力好的主子,馬上有人發明瞭攝政王的到訪。
“王爺很仁慈,真的來了。”
還是從趙成淵口入耳到了甚麼不乾不淨的話?
燕竹賠笑著:“奴婢癡頑,嘴巴也笨,主子包涵。”
麵對錶情愉悅、神采輕巧的林氏,攝政王實在說不出重話來。
是從楊映和其琛乾係惡化後嗎?
林七許不經意地笑了一下,神采恰到好處。
林七許眉眼彎了彎,命小丫環采了一朵清麗的荷花給她。
“本王都不必問你在這兒過得如何。”白費他經常牽念林氏,林氏卻在這邊過得好不歡愉。
林七許手捧著幾束荷葉,翠綠中模糊著含苞待放,恰如她本人般煥然一新,暴露一截的脖頸如玉剔透,揚起的臉平淡溫潤,神情清爽儘情,是王府從未見過的亭亭玉立,一時候攝政王渾身的血液都在往下身流去。
“王爺,出來喝杯茶吧。”林七許見王爺一向瞅著她,非常上道地建議道。
夏季的故鄉,很有幾分暑氣,幸虧這位婦人很有眼力見,尋的地段比旁的清冷些許,又有大片翠綠鮮嫩的荷葉,水池上時不時地飛過幾隻班駁的蜻蜓,饒有鄉間意趣。
內裡日頭大,順著攝政王的視野望去,隻能瞥見狠惡的日光照得林氏的麵板髮白,白得令人…血脈僨張,攝政王上前一把攬過了林氏的腰,擁著她往裡屋走。
握在本身腰間的祿山之爪……林七許淡淡笑了笑。
留下的奴婢麵麵相覷,又偷笑半晌,決定隻讓燕竹出來沏兩杯茶。
待院門外的車馬聲逐步消弭,又規複到最後的喧鬨和安寧。林七許的眉頭微微一蹙,她攏著胳膊,慢吞吞在屋裡盤桓,燕竹一麵覷著她的神情,一麵淺笑道:“林公子吉人天相,必能逢凶化吉。”
“是冇有彆的話能夠安撫我了吧?”林七許自言自語地呢喃著,“殺人動機有了,證人有了,言論風向齊備了,如果現在有人再拿出一樣證物來,可就真是百口莫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