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芷數了數那樹木,未幾很多,恰好五棵,公然是她昨日砍倒的數量。看來她的猜想不錯。
可待到馬車行到她近前,蘭芷卻看清了那樹乾的暗語處,竟是模糊泛著淡藍色的寒光。心中便是一驚:這……清楚是她的劍留下的暗語!
蘭芷作勢閃躲不及被樹枝勾住衣角,一邊儘力扯開樹枝,一邊與那車伕搭話:“大叔!這幾棵樹這麼大,你乾嗎送它進城呢?”
蘭芷沉默。女孩胡亂去擦臉上的淚珠,可眼淚卻停不住:“便是受再多欺辱,便是日子再難過……我也要活下去!我要好好活著,成全他們的遺言……然後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為他們報仇!”
卻聞聲街上一陣騷動。有人大喊:“哎!重視了!前麵的人讓一讓!”
恍忽之間,一個男人沉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阿芷,你心中有魔障,我冇法開解。去宇元國皇都吧……或許在那邊,你會明白你想要做甚麼。”
那男人約莫二十8、九歲,身穿赭色勁裝,身材頎長,長相俊朗,一雙眸子仿若秋夜的江水,泛著清冷的流光。他不急不緩問了車伕幾句話,略一思考道:“皇宮偏殿正在修整,這幾棵樹正巧能夠用上。你把它們送去宮門口,自會有人策應。”
蘭芷隻覺心被狠狠一撞。這個女孩或許比她荏弱,卻比她英勇,比她固執,天然也比她更有資格活下去。蘭芷站起家,行到女孩身邊,躬身朝她伸脫手:“彆哭了……起來吧,我帶你進城。”
車伕放緩了車速:“你不曉得麼?這樹質地堅固,又自帶暗香,能防蟲蛀,聖上前些年才命人蒔植了一批。本日守備去山上檢察,發明竟是被人砍倒了五棵!聖上要的東西,那便是被砍了,也不能隨便扔啊!天然是得送進城裡。”
蘭芷不放心女孩,可兒各有誌。女孩已經挑選了要走的路,而她也有必須做的事。加上她要殺的人曾經是將軍,現下隻能夠更位高權重。她不成能再與這孩子在一起,就怕她若失手敗露,還要扳連這個孩子。她在街上渙散行了一段路,這才清算了表情,籌算找家便宜的堆棧住下,再行密查動靜。
女孩終究停了挪動,坐在原地,可她低頭半響,倒是俄然發作出了一聲吼:“不好!”她昂首死死盯著蘭芷,聲音因為壓抑而古怪:“你不曉得……我孃親的半個腦袋都掉在了地上,可她還抱住那殺了她兵士的腳,死都不肯罷休!就為了……幫我拖住那兵士一時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