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貴嬪夏若卿,小產了。
蘇靈雨倉猝跪倒行大禮,道:“妾朱紫蘇靈雨,叩見太後,太後福澤延綿。叩見皇後,皇後萬福金安。拜見靜貴嬪,靜貴嬪安。”
冒充推讓一番,夏若卿便將步搖交給身邊侍女收好。她對芙蓉花情有獨鐘,偏生南詔帝偏疼牡丹,是以宮中金飾多以牡丹芍藥為主,夏若卿偶然中瞧見了這根步搖,心中當真是喜好得很,隻得腆著臉要了過來。
“哀家本日叫你來,是讓你看兩樣東西。”
太後暴喝的同時外間天上炸雷驟起,蘇靈雨被驚得滿身一顫抖,不由蒲伏在地,半晌才顫聲道:“妾不明白……太後何出此言……”
“你……你們好大的膽量,竟敢夜闖嬪妃居處!”青綃何曾見過這類陣仗,清秀的臉嚇得煞白,作勢問了一句,卻連聲音都是抖的。
太後的每一句話都如重錘,重重捶打在蘇靈雨心上。蘇靈雨目瞪口呆,一時竟忘了辯白,直至太後最後這句話,無異於定了她的極刑,蘇靈雨呆了半晌,一個激靈,纔開口道:“太後……妾……是冤枉的!求太後、皇後、靜貴嬪明鑒!”
夏若卿那邊仍傳來斷斷續續的嘔吐聲和侍女的安慰拍打聲,蘇靈雨對這位靜貴嬪不由生出了些敬佩和憐憫。過了半晌終究聽夏若卿道:“扶我靠著歇歇,我難受得很。”
馨貴嬪幾句話,便將任務從本身身上推得乾清乾淨。太後氣得麵色青白,隻是靜貴嬪方纔小產,竟日以淚洗麵,太後也不幸虧這當口拿她問罪,又咽不下這口氣,便將氣撒在了馨貴嬪身上,責她閉門思過半個月,不得詔令不準出慶樂宮半步。
“主子遊囍,奉太後口諭請朱紫蘇靈雨馬上前去寧安殿。”領頭的是個袍上繡有飛鶴的黃門,邁前一步皮笑肉不笑的對青綃說道。
遊囍加快腳步,蘇靈雨也隻得跟上,隻走得氣喘籲籲。隻是遊囍未直接進正殿,而是繞到偏殿將蘇靈雨帶進暖閣。暖閣中也是燈燭儘點亮如白天,屏風被撤到一邊,暴露閣房的床榻。床榻上半臥半坐的是靜貴嬪夏若卿,而在榻畔放了兩張椅子,上位上坐著的年過半百的端莊貴婦,麵色冷冽,恰是太後。稍下的座椅上坐著的倒是已然久病容顏蕉萃的皇後。
兩人連同兩個侍女左顧右盼,細心搜尋樹間。走了不過十餘歩,夏若卿身影忽地歪了一歪,蘇靈雨就站在她身邊,不及細想,趕緊伸手扶住:“靜貴嬪!您但是身子不適?妾送您歸去請太醫來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