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還不快去叫人來!”陳海榮顧不得禮法,揮袖向挽容呼喝同時伸指按壓在賀蘭馥脖頸之上,觸手便知這位豔名滿宮闈的蘭婕妤已是有力迴天。
以後便是兵荒馬亂,夏若卿彷彿失了魂般任由旁人擺佈。陳海榮令人安設好夏若卿,再細查驗賀蘭馥脖頸傷處,他行醫多年經曆豐富,自金簪刺入脖頸的角度與深度以及帳幔的血跡即判定出賀蘭馥乃是自戕而亡。
“妾……妾不曉得。”
“娘娘,是不是疼得短長?太醫在藥裡配了安神止痛的藥材,就快熬好了。您可想吃點甚麼?奴婢喚人去做。”
“噤聲。”挽容擺佈一瞧,見無人重視到瓔珞的話,這才顰眉回道,“你也是宮裡白叟了,有的事便當從冇聽過吧。”
“說話!”
南詔帝眉心緊皺,眼神冷厲。行刑的黃門有些躊躇,望向南詔帝,畢竟這位靜貴嬪並未科罪,一些皆是測度。宮廷中的妃嬪皆是纖纖荏弱似嬌花,再下幾笞,即使不死也要落下殘疾。他又聽聞邇來靜貴嬪複寵,如果真打出個三長兩短來,街上帝王再拿他問罪,豈不委曲?
夏若卿不該,隻是側首望著空蕩蕩的半側方枕,淚珠子無聲無息一顆顆順著眼角落了下來。
夏若卿此一暈厥,便至次日暮色時分。眨動著眼睫側首望向熟諳的室內安排,夏若卿神智另有些恍忽,如平常探手去旁側撫摩,低聲吟道:“阿馥,甚麼時候了?”
這一脫手臂就牽涉到身後傷處,夏若卿痛得“啊”一聲叫出。正在外間繁忙的挽容聽到聲音,忙進到室內,喜道:“娘娘,您醒了?”
南詔帝沉默半晌,忽地嘲笑,道:“看來朕不讓你嘗些皮肉之苦你是不會說的了。來人,上刑。”
揮退了挽容,夏若卿這才重新扭頭向著床榻內側,不顧身後傷痛,伸臂去撫摩那方冰冷的玉枕。
待得南詔帝遠走,躲在殿外的挽容纔敢進殿來與其他宮人攙扶夏若卿。一起回到承明殿中,又吃緊去傳太醫,自是不提。
隻見床榻之上鮮血橫流,夙來端莊溫雅的夏若卿抱著仰臥一長髮散落的女子悄悄坐在床沿。那女子自側顏瞧去,筆挺如削,表麵淩厲,恰是稱為急病的賀蘭馥。
挽容無法,隻得側身讓道。陳海榮一步進到室中,鼻中就嗅得濃濃血味,再定睛一瞧,手中所提藥箱頓時直墜在地,收回重響。
奉養在南詔帝身側的黃門聞言麵無神采回聲,揮手間就有門外小黃門去取刑具。宮廷當中平常也有妃嬪出錯,多數是扣俸祿貶位份,若妃嬪出錯更重,此罰不敷消君憤,罪又不至送入清平閣的,便會處以笞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