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儷辭仍倚在床上,肩頭披著藕色外裳,手持那捲《三字經》在燈下細看,數重院落外高呼鏖戰,彷彿與他冇有半點乾係。鳳鳳抱著他左手臂睡去,嘴裡尚含著唐儷辭的左手小指,口水流了他一衣袖。屋裡氛圍溫馨寧靜,彷彿另一天下。
風騷店留下柳眼一人便已充足,何況門外那幾輛詭異的馬車當中,不知另有如何的妙手。
“啪啪”的兩聲脆響,地上兩人腦漿迸裂,死在本地,柳眼往門內走去,隻聽房內喵嗚一聲輕呼,一隻白毛貓兒竄了出來,柳眼回過身來,一腳踏上那白貓的頭,一聲慘叫,他足下血肉恍惚,一步一個血印,漸漸往內走去。
在這幾人以後,數十位白衣女子佈陣以待,在這數十位蒙麵白衣女子背後,另稀有十位紅衣素淨,戴著半邊麵具的女子,這些女子紅衣裹身,曲線畢露,暴露的半邊臉頰都可見鮮豔無雙的麵貌,和那些白衣女子渾然分歧。而在白衣、紅衣女子以後又稀有輛馬車緩緩跟從,簾幕低垂,不知此中坐的是甚麼人物。
柳眼甚麼也未拿,一人白手,漸漸走進善鋒堂去,他雖甚麼也未說,大家皆知他這一腳踏進門內,門內便是滅門血禍。
“公然是王謝弟子,臨危不懼,尚還平靜自如。”撫翠嘖嘖讚道,“不知你家邵先生是不是正在沐浴?奴家如果此時闖了出來,難道失禮?”她扭著肥腰踮著小碎步,往前走了兩步,那兩位劍會弟子看得作嘔,忍不住道,“老妖婆!休得放肆!我中原劍會豈是你胡言亂語的處所?”撫翠一聲嘲笑,“哦——非我無禮,是你們兩個口出惡言——那就怪不得我活力了。”她衣袖一振,袖風如刀直掠兩人頸項,兩名弟子橫劍抵擋,隻聽“啪”的一聲雙劍俱斷,兩人連退八步,都是口中狂噴鮮血,疲勞倒地。這兩人受她一擊竟然不死,撫翠非常不測,“好工夫!”
白素車掌扣兩人,悄悄站在一旁。紅衣女子中有一人姍姍上前,站在她身邊,低聲而笑,“嗬嗬,我去尋你夫君了,你可妒忌?”白素車淡淡的道,“我為何要妒忌?”那人卻又不答,掩麵輕笑而去。白素車眼觀戰局,那黑衣人在上官飛和董狐筆聯手夾攻之下連連敗退,頓時揚聲道,“我命你等快快束手就擒,不然我一刀一個,立即將這兩人殺了!”邵延屏尚未答覆,白素車眉頭揚起,一刀落下,隻聽一聲悶哼,蔣文博人頭落地,血濺三尺,撲通一聲身軀倒地。成縕袍微微一震,雪山遭伏之事,他也思疑蔣文博,畢竟除了蔣文博無人曉得他那日的行跡,但目睹他乍然被殺,也是心頭一震——弱質女流,殺人不眨眼,風騷店真是可愛殘暴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