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儷辭房中。
當池雲被解開捆綁,吐出口中所塞的布條的時候,唐儷辭正在喝茶,麵帶淺笑,以一種安靜安閒並且溫文爾雅神態看著他。沈郎魂麵無神采的將池雲身上的繩索擲在地上,鳳鳳站在椅上,雙手緊握著椅柄,不住搖擺,鎮靜的看著池雲。
為何想見的時候,尋得如此辛苦,不想見的時候,轉頭就能趕上?鐘春髻茫然看著可貴對她麵露笑容的池雲,實在她此時現在並不想見唐儷辭,但心中想不見,就真的能夠不見嗎?或許此彆以後,分道揚鑣,她就再也見不到他……那瓶藥水在她懷裡,已被她的體溫溫熱,等閒不能發覺它的存在,但瓶中之物的冰冷,又豈是溫度所能袒護?遊移半晌,她對池雲勉強一笑,“唐公子邇來可好?”
池雲嘿嘿一笑,“姓鐘的小丫頭,你是來找白毛狐狸精的吧?跟我來。”在他而言,鐘春髻不過是個無趣無聊的小王八,但在此時現在看來,她倒是找不到酒菜的上上藉口,自是心花怒放。
“唐公子。”鐘春髻避開了唐儷辭的目光,“我……”
“本來如此,雪線子的蹤跡,唐某能夠代為尋覓。”唐儷辭道,“如有動靜,隨時告訴女人如何?”鐘春髻點了點頭,卻又俄然搖了點頭,呆了半晌,她道,“實在我……尋覓師父並冇有要事,我隻是不曉得究竟要去那裡……”自從下了青山崖,她就丟失了要去的方向,疇前行走江湖是為了甚麼,現在竟涓滴不能瞭然,隻覺六合寥廓,星月淒迷,朋友雖多,竟無一個能夠交心解惑。她究竟要往那邊去?究竟要做何事?她行走在這六合之間,究竟有何意義?統統的統統,彷彿都成了深不成測的謎……人生,除了一些全然不成能的妄圖以外,毫偶然義。
“一座墳,你要找方周的屍骨?”沈郎魂道,“他已被埋進地下,說不定屍身已被甚麼老鼠、蛆蟲吃得臉孔全非,你還不斷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