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勢,”燕子忱嘴裡叼上根兒草,蜷起一條腿用來搭胳膊,太陽底下懶洋洋地眯起眼睛,活脫脫一個資深痞子,“昨兒這一仗對蠻子是個不小的打擊,要麼縮開端來修生養息規複元氣,要麼會瘋狗一樣想要立即咬返來,前者就要再拖上很長的時候,後者麼,倒是能夠痛痛快快地再乾上一場。”
“感受拖著對我們不好呢,現在勝了一場士氣正旺,被他們一拖就冇了精力。”燕七道。
“你就看這麼多年我和你娘隻鼓搗出小十一這麼一個崽兒來就曉得了,”燕子忱一時不謹慎把他閨女當了哥們兒,也是有啥說啥,“你娘不輕易,萬裡迢迢地從京都跑到了北塞,來了就水土不平險冇死這兒,調度了兩年纔算把身子養過來了,厥後好輕易懷上一胎,成果還掉了,一下子是又傷身又悲傷,北塞環境不好,缺醫少藥,吃的東西又不邃密,再加上我整天在外頭帶兵,三不五時一場仗,你娘一天到晚擔著個心,這身子骨兒能好了?掉過一回胎,再懷就更不易了。我經常悔怨,不該娶你娘,不該結婚,冇的遲誤了人閨女的大好芳華,跟著我冇享著福,小半輩子光擔驚受怕了。丫頭,你聽著,咱將來打死不能嫁從戎的!”
“當時的今皇麵對的就是如許一個難為的局麵,隻能兩害相權取其輕,給當時便已鎮守在北塞的姚立達許以重權,說句刺耳的,這就跟求著姚立達保他冇甚麼兩樣。姚立達也不是傻子,既想得大利,又想活得長,趁皇之危,冒死將大權撈在手上,如此即便而後新皇坐穩了龍座,也冇法等閒動得了他。
燕子忱哈哈笑:“碰到你爹我如許的冇二話,必須嫁!”這就不怕他閨女被遲誤芳華了。
正坐在地鋪上緩勁兒,便聞聲腳步聲響起在帳外,緊接著帳簾被翻開,高大的身影低頭鑽出去,手裡端著個碗,碗中熱騰騰地冒著白氣,“醒了?”她爹已經洗過了臉換過了衣衫,乃至還刮過了胡茬子,瞥見閨女木木愣愣地抱著他的衣服在鋪上窩成一團,內心彷彿刹時被甚麼擊中而變得一片柔嫩,女兒這類……小東西?好吧,小傢夥,小人兒,小甚麼的,養上這麼一個倆的,還真是挺成心機。
“行,聽你的。”燕七道,“那當將軍的呢?”
“嗯哼。”燕子忱聳聳肩。
“姚立達的權有多大?除了全部北塞地區的掌兵權,另有此地區兩座大鐵礦的辦理和利用權!丫頭,具有鐵礦意味著甚麼曉得嗎?鑄錢,造兵器。具有鐵礦就如同具有金山,具有鐵礦就如同具有軍隊!這兩座鐵礦就是姚立達當年趁危向今皇討要的前提!以當年邊關的危急情勢,今皇不得不承諾了姚立達,還是那句話,兩害相權取其輕,比起內奸入侵喪失國土擺盪皇位,養虎為患的喪失要小很多,起碼這頭虎,今後想想體例總能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