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把他扶坐起來,向著遠處一指:“你看,大旗上繡著‘燕’字呢,我爹。”
元昶身形不退,足尖一點馬額翻身跨上馬背,探下肩一伸手,燕七已經將手遞了過來,兩手一握,一提一放,燕七已是穩穩跨落在元昶身後,元昶一夾馬腹,勒轉馬頭,揚起戰戟,勢不成本地衝開蠻兵的陣團,徑直奔向燕家軍撲殺來的方向。
元昶的戰戟更是所向披靡,寒光掠處,頭顱飛,血雨落,直殺得蠻兵丟盔棄甲莫能反對!
“那我就放心啦。”燕七道。
“彆睡,”燕七低下頭看著他,“再對峙一會兒,救兵來了。”
――嘶!好涼!甚麼鬼東西!
“元昶,你不要睡啊,展開眼睛,我給你做鬼臉你要不要看?”
纔剛還在四周殲殺天朝兵的蠻兵瞬息間便被燕家軍摧枯拉朽地衝了個七零八落,骨子裡的殘暴讓他們立即奮力反擊,但是不過斯須工夫實際便讓他們看清了差異――擋不住,搏命也擋不住!
兩人一騎,一遠攻一近戰,好像兩枚煞星降世,一徑殺開條血路,正在蠻兵陣中橫衝直撞,便見那廂突地飛來一騎,頓時人長鞭甩出千萬道厲影,或卷或拋或掄或勒,直將蠻兵們抽得四下紛飛,敗落不堪。
“聊甚麼聊!”前麵的元昶惱道,“兵戈呢!”
剛纔他有對她說話嗎?說了甚麼來著?他竟然想不起來了,滿腦筋獨一的動機就是累和困,不可了,必必要睡一睡,有甚麼話起來再說。
周遭的喊殺聲比武聲仍在持續,聽起來越來越悠遠,越來越恍惚。真他孃的累啊……睡一會兒吧……好好兒地歇一歇……
暴風掠地,奔雷翻滾,燕家軍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狂飆而至,一聲“殺”字海嘯山呼,萬蹄紛踏地動山搖,燕子連弩喚起暴風驟雨,刀光劍影絞碎統統朝氣!甚麼是殺神過境,甚麼是戰魔淩世,當蠻兵們見地到時,早已是身首異處化為了肉泥!
元昶吃力地展開眼,卻見燕七手裡拎著個水囊,囊裡的水儘數澆在他臉上,這會子還在從囊口往下滴著殘留的水。
元昶就這麼躺著,身上冇了丁點兒力量,但是莫名地感覺很舒暢,重新到腳,由皮誠意。
“知不曉得這一招我是跟誰學的?”燕七的聲音俄然在這溫馨的天下裡清楚地傳進耳中。
“不能睡哦。”美好的聲音又響起來,卻不知為甚麼震得他頭疼欲裂。
“噓……彆說話……”元昶含糊隧道,昏昏沉沉地閉上眼睛,實在是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