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肩窩裡的箭扯出來,緊緊地攥在手裡,他本來吵嘴清楚的眸子現在早已充滿了血絲,他抬頭望向塗彌地點的方向,沙啞著聲音長長地吼了一聲:“師父——”
城門處的叛軍更加密密匝匝,但是高舉的盾牌卻擋不住燕子忱的戰矛揮灑,矛尖所到之處,噴湧的鮮血比暴雨還要狂還要疾——擋不住!誰也擋不住戰神燕子忱!即便他的麵前是千軍萬馬也涓滴不見動容,戰矛指天,天便風起雲湧,戰矛掠地,地便走石飛沙,他躍起,如蛟龍出海,他落下,似雁落平沙,千百人陣仗的守門叛軍被他刹時攪得天翻地覆潰不成型,彷彿那一根鐵矛便有一萬三千五百斤,將虛空割作萬道碎片狠狠地刺進纖細人類的胸膛!
幾小我垂垂殺到了一處,武珽瞥見燕七,不由笑了一聲,再看看身邊的蕭宸和元昶,挑起唇道:“這景象倒似在綜武比賽中一樣了,不若本日我們也來喊一喊標語如何?”
手中箭離弦,竟是直取元昶的咽喉!
“好啊,來!”燕七道。
“啊,對了,”塗彌歪了歪頭,臉上浮起一記含混的笑意,“你不是問過我,和她是甚麼乾係麼?無妨明天就奉告你:她,是我的女人。曾與我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不幸的是,她被我丟棄了,一小我孤傲終老……哦,不,還未比及老去,她就死在了我的江湖追殺令下。小昶,你連師父的女人都想接辦,這一點,師父但是不會同意的,以是……”
燕七順著箭來的方向抬頭望去,見遠遠的街道邊一座三層高的酒樓頂層,由門內慢悠悠地跨出小我來,一身紅袍如血,手裡握著一張烏黑的長弓,挑起的半邊唇角勾著戲謔的笑意,一對眸子熠熠地望著她看。
數十枚巨石吼怒著由空中砸下,舉著盾牌排成牆的叛軍收回了絕望的慘叫——躲不開啊!盾牌全都卡在一起了啊!想回身都困難,想見縫鑽出更是底子找不到縫,因為滿眼都是連在一起的盾牌!扔下盾牌逃開?燕軍神箭手早就等著呢!手上盾牌才一鬆,利箭立馬就趁機而入,剛纔他們逼到了燕軍的近前,現在燕軍反過來射他們,這麼近的間隔的確射偏都難!
“箭神被燕將軍殺死了——”
燕七緊緊跟在燕子忱的身後,見縫插針地用手中的弓箭對周遭的叛軍停止著射殺,而箭畢竟是有效儘的時候,燕七射出最後一支箭後敏捷地在四周搜尋起滅亡兵士身上的箭袋,地上的死屍們如爛泥般堆疊在一起,臉上還殘留著死前或痛苦或惶恐或凶惡的神采,這些臉密密麻麻地鋪陳在腳下,讓人不得不踩在其上去持續拚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