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晉的腦仁兒刹時疼了起來，回身一看，晏子萋公然悄無聲氣地跟在身後，目光對上，還難堪地衝她笑了一下。
蘇晉看著阿齊將晏子萋拎上馬車，轉頭便與劉義褚道：“你留下，給我備一匹馬。”
雖說祖上端方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但景元帝實施封藩製，每個皇儲皆氣力不凡，而七王的淮西一帶，恰是父皇當年起勢之地，這此中寄意，不必贅言。
等一乾子內臣侍衛都隨太子殿下撤了，朱南羨這才拍了拍膝頭，方要去扶蘇晉，柳朝明在一旁冷冷道：“蘇知事，起家吧。”
蘇晉定睛看著晏子萋：“還要聽其四其五麼？”
劉義褚不由瞪大眼：“你要去遊街的地兒？”
劉義褚聽到有死傷，臉也白了，問道：“孫府丞人呢？他不是早也帶人巡查去了麼？冇跟著狀元爺一行人馬？冇幫著五城兵馬司治治這群不要命的？”
這怕不是有病吧？
朱憫達道：“是都察院查出了甚麼，禦史大人才帶他過來問罪麼？”
遊街途中一向有人肇事，至朱雀巷，場麵完整失控，五城兵馬司的兵衛隻險險護得禮部幾個官員與狀元爺的安危，榜眼和探花均被掀下了馬，捲進人潮裡去了。乃至有人與官兵打起來，有死有傷。
朱南羨一呆，沉默不語地看著他，心說，皇弟你想多了，本皇兄這麼做，還真不是為了你。
朱憫達想了一想，又問柳朝明：“本宮傳聞，蘇知事是禦史大人帶來詹事府的？”
朱十七從地上爬起來，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仍哭得抽抽噠噠，朱南羨非常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去問柳朝明：“柳大人，那這代寫策論一事――”
蘇晉又問阿齊：“馬車備好了嗎？把她送去太傅府。”
難怪堂堂左都禦史和大理寺卿會並頭找上門來。
十年前的大難猶自振聾發聵，遑論本日？
正這時，外頭連滾帶爬出去一人：“劉大人，蘇知事，出事了！”
晏子萋訕訕道：“我家少爺出門得急, 冇帶上官印。”
晏子萋一時怔忪，她本日特地梳了丫環頭, 穿了素裙裝, 裡裡外外打扮安妥，覺得統統都萬無一失了，冇成想這蘇晉隻瞧了她兩眼，便看破她的身份。
不過也好，眼下他與老七勢如水火，兩個胞弟都是腦筋簡樸的廢材，若能憑此事博得都察院的好感，不消說支撐，哪怕一星半點的側重，於局麵也是大無益處的。
她不欲與晏子萋多作膠葛，獨自道：“蘇某雖是末流知事，但平常丫環見了我，便是不稱一聲大人，好歹也叫官人，你卻喚我公子。”晏子萋張了張口，剛欲辯白，蘇晉打斷道：“此其一。其二，你若當真是丫環，斷冇有本官斟茶與你，你不謙讓就接疇昔的事理。你自初見我，未曾向我施禮，自進得花廳，也是你坐著，我站著與你說話，可見是養尊處優慣了，此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