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晉默了一默道:“殿下三思,殿下保護之意,微臣感激涕零。殿下可曾想過,若金吾衛與羽林衛對峙,駁的是誰的麵子?”
蘇晉推卻道:“不必了,微臣隻是累了,早些回衙門歇上一日就好。”
統統為時已晚。
朱南羨頓在原地考慮半日,抬眸朝蘇晉拜彆的方向看了一眼,叮嚀鄭允:“你去備一輛馬車。”然後回身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他這幾日實冇閒著,頗費筆墨地上了一封摺子為蘇知事請功,誰知摺子冇遞到皇案就被朱憫達扔返來,罵他狗拿耗子,本末倒置。
柳朝明聲色沉沉:“請殿下一併懲罰。”
誰知蘇晉彷彿從骨肉裡又榨出一絲力量,跪隧道:“十三殿下,微臣有一不情之請。”說著又跟朱南羨磕了一個頭,“微臣想連夜進宮見晏少詹事一麵。”
如許素雅的衣衫,若換了旁人穿, 或許是朗朗如清風,溫潤如明月。
朱南羨道:“愣著做甚麼!快去!”
蘇晉道:“微臣冇有那麼孱羸,不過一夜,有甚麼過不去?”說著,朝朱南羨一揖拜彆,折身往府外走去。
他要做一齣戲,一出給天下人看的大戲。
蘇晉傷未病癒, 這一整日又馳驅在外, 全憑腦中一根弦緊繃著撐到現在, 眼下晁清的案子總算有了下落,她放下心來。與之同時,藏匿在四肢百骸的疼痛與疲累浮上來,一跪一起之間幾乎向前栽去,還好掙紮出一縷腐敗扶住石桌。
蘇晉聽了這話,神采不由一變。
鄭允呆若木雞,結結巴巴喊了一聲:“殿、殿下……”
朱南羨怔住。
令這一科的狀元,榜眼,探花一起查案?為包管公允?
但朱南羨不一樣,彆人是英挺的,氣度是坦白的, 身穿新竹素衣,更顯得英姿勃發。
蘇晉掀簾入室,聽到這一句,身形一頓,輕聲回了一句:“臣不想問。”
朱南羨看蘇晉神采慘白得冇了赤色,不由道:“蘇知事若實在疲累,就在本王府上歇下,明日一早本王命人備車馬送你回府也是一樣。”
朱南羨已換回蟒袍,坐在車伕的位子上,衝蘇晉揚了揚下巴:“上來,本王送你回府。”看蘇晉一動不動,他又道,“你不讓本王招金吾衛,本王應了,但你有傷在身,需好好安息,本王盤算主張要護你一夜,本王命你也應了。”
朱南羨本想挽留,但蘇晉方纔一句“深恩”彷彿一道芒刺,倏爾間竟不好多說甚麼,任蘇晉撐著石桌歇了半刻,不由隧道:“你也真是,何必為了不相乾的探花郎冒死,平白落了一身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