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留笑道:“蘇公子,您身形纖瘦,這是大人少年時的舊衣,小的已拿皂粉洗過幾次,年年都會用香熏過一遍,公子放心穿。”
蘇晉點了一下頭:“有勞。”
柳朝明“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她身後的翹簷上:“你可想好今後如何辦了?”
柳朝明看入蘇晉的眼:“想找到晁清?想殺曾憑和曾友諒以報他二人當年侵犯你之仇?還是想為謝相洗冤?”他頓了頓,“這些我能夠替你去做,但你,必須走。”
蘇晉微微一怔,問道:“大人圖甚麼?”一頓,不由又問,“是老禦史臨終前,大人承諾過要照顧我?”
安然道:“是,必然堵,堵一整日。”
然後他避開蘇晉的目光,輕聲道:“我的故裡。”
蘇晉低聲一笑:“當年流浪,親眼目睹嫡親之人被殘害致死,是誰也不能信了,且蜀中回杭州千裡,我彼時不忿,隻求苦讀為阿翁洗冤,該要如何去?”
開門的老仆見了柳朝明, 驚詫道:“大人返來了?”
安然自廊外探了個出來:“備好了,蘇知事這就要去歇了麼?”然後對蘇晉一笑,“小的這就帶知事疇昔。”
他看了眼身著本身少年衣衫的蘇晉,眸光微微低垂,一時冇有說話。
蘇晉微一點頭:“不曉得,走一步看一步吧。”
柳朝明淡淡“嗯”了一聲,叮嚀道:“阿留,你去給蘇知事備一身潔淨衣衫。”
柳朝明擰眉掃他一眼:“但說無妨。”
她揹回身去:“大人,你我都是浮萍之身,早在踏入宦途的一刻,已陷在這泥潭當中,時雨不盼獨善其身,隻願死守本心。”她說著,驀地悄悄笑了笑,“大人不是還問我,可願去都察院,做一名撥亂歸正,守心如一的禦史麼?”
安然嚥了口唾沫道:“是如許,方纔沈大人不知何時來了,貓在書房外聽了半日牆角,眼下正在正堂等著您。”
蘇晉抿了抿唇才無不悵惘道:“當年阿翁冤死,內心不甘不忿,一門心機惟要為他討個公道,討回明淨,才苦讀入仕,可惜,”她語氣一澀,“厥後發明,所謂公允,明淨,公理,偶然候隻是當權者勾引百姓的手腕,它們隻能存於天下製衡,萬民一心的法例以內,不然,一文不值。”
安然問:“大人要在那裡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