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傾,蘇晉換好衣裳,排闥出去。

安然將蘇晉帶到配房,又亟亟轉回書房,看到柳朝明竟還站在長廊處,不由上前道:“大人,小的無能,冇法為大人分憂,且另有一樁事,說出來怕更添大人愁悶。”

柳朝明聽到開門聲,回過身來,日暉斜照,淡淡鋪灑在他的眉梢,本來非常都雅的眉眼就像覆上一層光暈。

他說著,又看向蘇晉,殷勤地續道:“蘇公子,您不曉得,您但是大人頭一回請來府上的人,是高朋。等下阿留為您更完衣,再為您打水,您身上穿的這身不太潔淨,阿留待會兒幫您洗了,對了,蘇公子您喜好吃甚麼,小的讓劉伯去備著……”

阿留道:“哎,三哥,我還冇說――”

伴著話音從裡頭走出兩名陪侍,此中一人蘇晉見過, 是當日在大理寺風雨裡給她送傘的那位,叫作安然, 另一人身著素白長衫,五官清秀, 與安然有幾分像, 約莫是兄弟兩個。

夏光恰好,柳朝明負手站在一樹女貞子下,細碎的白花墜在枝頭,他身著仙鶴補子,長身玉立。

蘇晉低聲一笑:“當年流浪,親眼目睹嫡親之人被殘害致死,是誰也不能信了,且蜀中回杭州千裡,我彼時不忿,隻求苦讀為阿翁洗冤,該要如何去?”

阿留有點冇想明白,說道:“大人自開府以來,除了沈大人幾個不請自來的客,這還是頭一回將人帶回府上。我與三哥打幼時跟著大人,曉得大人生性寡淡不愛熱烈,但這接客之道,重在一個彆貼熱忱,阿留倒是懂的。”

謝相去作客後的原話是,柳家有子,自字為昀,其人如玉,光彩內斂。

蘇晉倏然退開一步,愣怔地看著他。

風拂過,女貞子簌簌落下。

柳朝明看了蘇晉一眼,也出了書房,將門合上。

蘇晉曉得柳朝明問的柳家乃杭州他這一支,謝相的好友孟老禦史在兵起年間曾在柳家任師,謝相也曾去作客,頗受柳老恭敬,算是半箇舊友。

那是他幼年時的衣衫,未及弱冠,意氣風發,心胸弘願。

幸虧安然趕來書房,看到阿留的老弊端又犯了,一手拽住他的胳膊,獨自將他往外拉,一邊道:“跟我出去。”

蘇晉點了一下頭:“有勞。”

“你隻當我,冇說過這話。”

“你能夠去杭州。”柳朝明打斷道。

她垂眸笑了一笑:“但是我分開了又能如何樣,我已孑然一身,在那邊不是聊度此生?天下之大已無歸處,還不如留在這個是非地,儘己所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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