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明並不起家,而是道:“殿下,蘇知事是都察院傳進宮審判的,現在犯了錯,也該由都察院一力承擔。”
朱憫達被他攪得一陣頭疼,罵道:“讓你滾便滾,還跟著混鬨!”
目睹著晏子言拾起策論的指尖模糊顫栗,蘇晉撐在地上的手指微微屈著彷彿要扣穿空中,朱南羨很有所悟地想,哦,題目約莫是出在這張被火舌捲了一角的紙上吧。
白紙黑墨,沾火就著。
沈奚嘻嘻一笑,這才施施然拜下。
“鬨夠了嗎?”正這時,端坐上首的柳朝明沉聲道。
晏子言感覺本身審卷都快審出魔怔來了, 回到詹事府,傳聞左都禦史來找,頭一個動機竟是柳大人是南邊人, 難怪做了都禦史;而後見到跟著柳朝明而來的蘇晉,心想, 這位也是南邊人,難怪是二甲落第的進士。
頓了頓,微微揚起下頜,又緩了些聲氣道:“當然了,你的所作所為,也並無毛病本官打心底討厭你,本官慣欠不得情麵,你看好了,本官隻幫你這一回,不為其他,為你當日棄取判定地護了舍妹安危。”
柳朝明卻不讓步:“敢問殿下,蘇晉所犯何事?”
朱南羨如丈二和尚,尚未瞧明白麪前這究竟是個甚麼環境。
柳朝明道:“殿下恕罪,微臣並非此意。但蘇晉衝犯太子殿下,微臣自發難辭其咎,殿下若要懲罰,便連微臣一併懲罰了罷。”
京師衙門另有哪一名知事姓蘇?也是聽到這,朱南羨才一頭霧水兼之孔殷火燎地跟了過來。
卻說沈奚有兩個傾國傾城的家姊,此中一個嫁給了朱憫達做太子妃。是以他雖是臣子,幸沾得家姊仙顏的榮光,混成了半個皇親國戚。
朱憫達目色陰鷙,嘲笑一聲問道:“若本宮要他死呢?”
這麼想著,順口就問了句:“你不是受了傷?”
柳朝明道:“前車之鑒隻做參詳,不必自覺行效,都察院審完,自當以罪論處。”
一語畢,回身橫眉冷目地看著蘇晉,說道:“蘇晉,本官長你幾歲,教你一個事理,彆人之言,不成不信,也不成儘信,有道是畫虎畫皮難畫骨,你可知當日你在喧嘩巷陌出世入死時,躲在茶坊裡頭戰戰兢兢,自始至終都冇出來看你一眼的都有誰?有人跟你稱兄道弟,並無毛病他在背後裡捅你刀子。”
晏子言聽出蘇晉話裡有話,嘲笑道:“依本官看,是你上趕著往案子上撞吧?”